**章:萨特和他的《恶心》
**讲人在何种程序上是自由的
在《百科词典》里,关于让-保罗·萨特的词条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这样排序罗列的:哲学家、小说家、文论家和剧作家。在今年我开始真正阅读萨特之前,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也**于此。我首先把他当作一个和我没有很多关系的哲学家;然后,他是一个曾经获过诺贝尔奖、却又拒绝领奖的作家。作家这个词囊括了他后面三项光荣的头衔,在文学的领域里,他只是在诗歌上没有什么耀眼的成就。其实,关于他的职业,我们还可以加上:教师,记者,杂志的总编,政治活动家等等。*终,在他一百周年诞辰之际,终于有一个人将二十世纪冠名为“萨特的世纪”,贝尔纳·亨利·列维这样描写当年三十岁的他曾经见到过的萨特葬礼的场面:
数以千计,也许是数以万计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男男女女,在几分钟的时间里,站满了基地的条条小径。活着的人与基地的幽灵,反叛者与小资产者,不分彼此,发出一片压抑的嘈杂声。有左派的人士,有孩子,还有**社会人士组成的代表团,每个人都用邮差的黑红旗子包着头。《法兰西杂志》和“法国阿尔及利亚人友好协会”献了花。猎奇的摄影记者在窥伺。有的女人泪流满面。有一群年轻人,大概根本没有读过萨特的书,却也在那里,攀援在树上。有非洲人,有亚洲人,有“光明岛派”的越南人,也有“胡志明派”的人[……]有声名显赫的人,有默默无闻的人。[……]有的人原来是死对头,有谢了顶的,有目光哀切的……
这样盛大而混乱的葬礼场面,恐怕只有萨特才能有,的确,这也是自雨果之后场面*大的葬礼。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丝毫不再怀疑,萨特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世纪,开创了将哲学体系和革命思想写进文学的世纪。开创了一个相信能够凭借文字的力量推翻旧世界的世纪。
很难判定究竟是他影响带动了一批人,还是在一批相信世界可以在绝望中得到些许改变的人中产生了萨特。从本质上说,萨特并非“萨特时代”里将哲学和文学结合在一起的个案。如果说萨特把存在主义写进了《恶心》,我们会看到,就在《恶心》之后不久的将来,加缪同样把他的荒诞写进了《局外人》。但是在这一点上,萨特没能解决一个矛盾,他真正的野心是用文学来写哲学,文学在这样一个思想***手中,只是一种途径和方法,可是*终的结果却是他用哲学来写了文学并铸造了一个时代文学的辉煌;至于他完全放弃文学形式的哲学论述,虽然宏阔,却充满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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