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斋夜话》称引黄庭坚诗文及诗论考辨
口周萌
《冷斋夜话》[1]是以王安石、苏轼、黄庭坚为**而展开的,在这三位诗坛**中,惠洪与黄庭坚有过交往,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评论可谓一语中的:“是书杂记见闻,而论诗者居十之八,论诗之中,称引元祐诸人者又十之八,而黄庭坚语尤多,盖惠洪犹及识庭坚,故引以为重。”[2]结交权贵以自重,这是惠洪的一贯作派,如“大观中,游丞相张商英之门,商英败,惠洪亦坐累谪朱崖。”(《四库提要》)虽然屡遭非议,政治上也几度浮沉,但惠洪习性不改,甚至在文学领域也被怀疑有此种习气:
其庭坚梦游蓬莱一条,《山谷集》题日《记梦》。《洪驹父诗话》日:“余尝问山谷,云:‘此记一段事也。尝从一贵宗室携妓游僧寺,酒阑,诸妓皆散入僧房中,主人不怪也,故有“晓然梦之非纷纭”句。’”惠洪乃称,庭坚曾与共宿湘江舟中亲话,有梦与道士游蓬莱事。且云今《山谷集》语不同,盖后更易之。是殆窜乱其说,使故与本集不合,以自明其匿于庭坚,独知其详耳。晁公武诋此书多诞妄伪托者,即此类欤?(《四库提要》)
洪驹父与惠洪各执一词,所记又都是两人之间的“私语”,故未知孰是。不过,四库馆臣对惠洪的责难,也并非毫无道理。事实上,认为《冷斋》“诞妄伪托”的,远不止晁公武及四库馆臣,如陈善《扪虱新话》卷八就专设有《(冷斋夜话)诞妄》条,而《冷斋》有“诞妄伪���”嫌疑的,也不仅仅卷八《黄鲁直梦与道士游蓬莱》一条。因此,对于惠洪的引用,尤其是对黄庭坚诗文和诗论的称引,必须仔细地甄别。这种考察,具体分为三个层面:一是《冷斋》所引黄庭坚作品的校读,二是《黄庭坚诗集注》[3]与《冷斋》原文之异同,三是宋代其他诗话(主要包括《诗话总龟》前集、《苕溪渔隐丛话》、《诗人玉屑》、《诗林广记》[4]四种)所引《冷斋》与今本《冷斋》之异同。[5]在此文献考辨的基础上,再将《冷斋》所引与黄庭坚本人的诗论对照,作进一步的理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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