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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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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

  • 作者:韩天航
  •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 ISBN:9787540742218
  • 出版日期:2008年04月01日
  • 页数:284
  • 定价:¥2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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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社
    • ISBN
      9787540742218
    • 作者
    • 页数
      284
    • 出版时间
      2008年04月01日
    • 定价
      ¥29.80
    • 所属分类
    内容提要
    这是央视热播、好评如潮的30集同名电视连续剧的文学本,讲述建国初期,一位叫刘月季的农村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千里寻夫,来到新疆……刘月季善良、坚忍,承担接踵而来的灾难和变故——抚养儿子钟槐和钟杨;收养随母寻父、母亲被土匪杀害的小姑娘;和丈夫解除包办婚姻;献出心爱的毛驴,救助被洪水围困基建大队;妥善处理儿子钟槐、郭政委、刘玉兰之间微妙的感情纠葛;同情和帮助“右派”工程技术人员;帮教挽救染上“文革”做派的战友……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含辛茹苦,她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成长为宽厚慈爱、深明大义的军垦人。千里大戈壁,当文革结束,人们收获着各自的成果——爱情、事业、友谊,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平凡的母亲——刘月季……
    作品以充满感情的叙述,真实感人的故事,平凡而生动的细节,朴实无华的文字,把我们带回激情燃烧的岁月,追寻永远难以忘怀的母亲和军垦人的真情和感动,给人强烈的艺术感染。
    文章节选
    **章
    春天,天空中涌动着乌云,小树被大风吹弯了腰。
    四十二岁的刘月季正同两个儿子,十六岁的钟槐和十二岁的钟杨用麦草修缮着屋顶。刘月季和钟杨在屋顶上,钟槐在下面把扎成捆的麦草往上扔,钟杨接上麦草递给刘月季。刘月季接过麦草,仰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感叹而眷恋地说:“唉,你爹参军后,走了十三年了,也不知咋样了!”
    钟槐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是个长得十分壮实,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了,他一脸的憨厚与倔强,这时在下面不满地说:“娘,爹早就把我们忘了,他这一走十三年,就没来过一封信,让人捎过一句话,这样无情无义的爹,还提他干啥!”
    刘月季说:“他可以忘了你娘,但也不该忘了你呀,你咋说是他亲儿子么,再说,他���不知道这世上又有了你弟弟。”
    雨点泼落下来,在村外一条小路上,邮差背着邮包急急冒雨往村里走。风雨交加。刘月季继续冒雨在修缮屋顶。她说:“是死是活,他总得让家里人知道了消息呀!”
    十二岁的钟杨个儿不高,有些瘦弱,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透着聪明、机敏与活泼。他在屋顶上突然指着前面小路上出现的邮差,对刘月季说:“娘,你看,邮差老韩叔叔好像在叫我们呢!”风雨中,邮差老韩挥着手上的信喊:“月季大嫂,你们家信,好像是部队上来的!会不会是你男人的信?”风雨声太大,刘月季似乎没听清或是不相信,问钟杨:“老韩叔叔在喊啥?”钟杨说:“好像在喊咱爹来信啦!”老韩快步走近:“月季大嫂,部队来的信,会不会是你男人来的?”刘月季突然变得很激动,从屋顶上滑了下来,差点摔一跤,钟杨也跟着滑了下来。刘月季说:“是部队来的吗?”老韩说:“是!你看,这还有部队番号。”刘月季接过信,激动而不安的手在抖。刘月季打开信,说:“钟槐、钟杨,是你爹的字!是你爹的信!老韩,谢谢你!”
    刘月季攥着信,两个儿子在旁边看。三人看完信,脸上都露出了失望。
    钟槐在一边不满地说:“十三年没一个字,现在来个信,却才干巴巴的几句话!还叫我们千万别去找他。娘,咋回事?世上哪有这样的爹呀!”
    狂风突然把正在修缮的屋顶掀开了。钟杨说:“娘,厨房的屋顶掀了。”刘月季看着掀开的屋顶,那失望的脸突然闪亮了一下,用坚决的口气说:“掀了就掀了吧,今晚我们就凑合着做顿饭,明天我们就去新疆。这次不能听你爹的。既然我们知道他在新疆六军的二十五师当作战科长,那我们就去新疆找他!”
    钟槐不满地说:“娘,我长这么大了,也懂事了,我们干吗要去看他!新疆有多远,娘你知道吗?”刘月季说:“就是有十万八千里,也去找他!”钟槐赌气地说:“娘,村里人告诉过我,爹因为跟你没感情才参军走的。十三年啊,他没给你捎过一个字,也没来信问问我这个儿子咋样,这样无情无义的爹去见他干啥!”“你爹走的时候,好几次对娘说,忘了我吧。他要娘忘了他。但今天他来信了,说明他并没想让娘忘了他,他也没忘了娘。你两岁时,他就走了,钟杨是在你爹临走的那晚上才有的。”刘月季动感情地说,“我得带着你们去见你们的爹!因为你们是有爹的孩子!”
    两个孩子又睡着了,刘月季在纳鞋子。煤油灯在跳抖着,刘月季凝望着油灯灯芯,想着往事。
    初夏,在绿油油的农田间的一条崎岖的小路上,患着痨病,骨瘦如柴的钟嘉慎老人颤抖着双腿,拄着拐杖艰难地走着,而且还不时地咳嗽着,然而他的上额明亮,神色坚定,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风吹着农田的庄稼在哗啦啦地响,泛起一波波绿色的波涛。这也像老人此时的心情。
    一座干净整洁的农家院子。这院子虽有些破旧,但依旧能让人感到以前有过的兴旺。刘月季的父亲年近六十,但身体依然十分硬朗,他坐在厅堂问抽着烟,一脸认真地对刘月季说:“月季啊,人家钟家的这位老人,抱着病体,亲自往我们家已经跑了十几次了。人家是有诚意的,这门亲事爹就这么给你定了吧!”
    刘月季那年二十四岁,长相一般,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透出一股秀气。她说:“爹,这事我都反复想过好些天了,本来爹的话我该听,可我觉得这门亲事对我来说不合适。我都二十四岁了,可男方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学生娃。我怕过不到一块儿,那会耽误了人家男孩子的,也会耽搁我自己的!”
    父亲吐出一口烟说:“这事爹不是没想过,所以开始时爹并没答应下来。可现在人家一次次往咱家跑,那份诚意,不能不让爹心动啊!”
    钟嘉慎在小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喘着粗气。但他想了想后,又吃力地站起来,看看天空,太阳已挂在半空中了,他一咬牙毫不犹豫,继续顽强地往前走去……
    父亲对刘月季说:“月季,你这婚事,爹一想起来就很不好受,在你十七岁时,你娘就病在床上,你为了服侍你娘,怎么也不肯出嫁。你娘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年,把你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了。现在,跟你年龄相同哪怕就是家境差一点的男人,也早就都有了婆娘,有了孩子。再说,爹也不想让你去吃那苦呀。钟家家境不错,几代书香人家。又是他们求上门来的,这样的机会再到哪里去碰呀!别再挑了,就钟家吧。”刘月季为难地说:“爹……”
    这时钟嘉慎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他听到了刘月季父亲后面那两句话。
    钟嘉慎喘着气,一脸的疲惫,但听刘父那话的意思,知道自己大概没有白跑,脸上也透出了喜色,说:“刘老!你同意了?你看我这身体,没几年了,我老伴几年前也没了,我这个家就全交给你们家的月季姑娘了!……”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来到刘家院子前。
    心情极其复杂的刘月季上轿时一把抓住父亲的肩膀,含着泪说:“爹,我不能去!我跟他不相配的……”刘父宽慰她说:“自古以来,大媳妇、小女婿结婚有的是,过上些日子,一切都会好的,去吧……那是个好人家!”
    轿外,喜庆的唢呐声在一路高歌。轿内,刘月季虽咬紧牙关,听凭着命运对她的安排,但泪还是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因为她还是感到某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她又突然抹去脸上的泪,悄悄地用手指顶开轿帘,望着外面。轿外拥满了人,她想事到如今,她只有好好地去面对了。于是她脸上又透出了一份坚定……
    迎亲队伍来到钟嘉慎家。依然病态的钟嘉慎已是一脸的喜悦。
    夜,钟匡民家。洞房里气氛很沉闷,红蜡烛也在淌着泪。刘月季盖着红头盖坐在床边。
    当时钟匡民十八岁,一副学生模样,长得非常英俊,但却还带着很重的孩子气。钟匡民一把掀开刘月季的红盖头,劈头就用压低的声音,怒视着对刘月季说:“没人要的老姑娘,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刘月季虽有思想准备,可她没想到钟匡民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委屈地挂上了泪。但她不示弱,也用压低的声音冲着钟匡民说:“我也不愿意,是你爹几次三番上我们家,求我爹的!”
    钟匡民也不再吭声,只是咬紧牙关,赌气地脱下新郎装,狠狠地捧在地上,扭头就出了门。
    刘月季一把拉住钟匡民说:“你去哪儿?新婚之夜,你这么跑出去算什么?你不看我的面子,你也该看你爹的面子呀!”钟匡民看着刘月季哀求的眼神,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这么说你,但我没法跟你过。请你原谅!”
    钟匡民甩开刘月季的手,走了出去。
    刘月季咬咬牙,抹去脸上的泪。红蜡烛滚烫的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流淌。
    坐在床沿上的刘月季听到了咳嗽声和拐杖点击地砖的声音。钟嘉慎的声音传来:“睡下啦?”刘月季强装着带笑的语气回话,说:“嗯……爹。”
    咳嗽声、拐杖声离去。
    刘月季想了想,咬着嘴唇,突然倔强地站起来,神色坚定地走出洞房。钟匡民沮丧地坐在院前的一棵大树下。
    月色朦胧,月亮在云中穿行。
    刘月季走到钟匡民跟前说:“钟匡民,你今晚就坐在这树下过夜?”钟匡民说:“不,我到我书房去睡。”刘月季说:“今晚不行,今晚你得跟我回到新房去睡。”钟匡民说:“我不会跟你睡的!”刘月季说:“爹来查过房了,不想跟我同床,你也得跟我同房,难道你不知道爹为咱俩的婚事,费了多大的劲,你如果还有点孝心的话,你不能这么伤爹的心!”
    钟匡民沉默。
    刘月季上前一把拉住他,说:“走!跟我回去!”钟匡民说:“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刘月季说:“只要回房里睡就行!”刘月季铺好床,对钟匡民说:“行了,你睡吧!”
    钟匡民赌气地和衣往床上一躺。刘月季坐在床沿上,背靠在床帮上。
    红烛越烧越短,*后熄灭了。刘月季靠在床帮上也闭上沉重的眼皮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窗上已显出白光,而床上已没了钟匡民。刘月季感到一阵心酸,眼泪流了出来。
    清晨,钟嘉慎从房里出来,看到钟匡民夹着书本从书房出来。钟嘉慎一脸的疑惑。钟嘉慎敲了敲新房的门,然后走进去。刘月季正在收拾房间。钟嘉慎问:“月季,匡民怎么睡到书房呀?”刘月季眼里涌上泪,说:“爹。你问他自己吧。”钟嘉慎心里似乎明白了。钟匡民打开书房门,夹着书准备往院门外走。站在院子里的钟嘉慎喊:“你给我站住!”钟匡民看着钟嘉慎。钟嘉慎用拐杖点着他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娶了媳妇,为什么还天天睡在书房?”钟匡民说:“爹,你不是说,人生*大的事情就是求学问吗?我睡在书房,就想多求点学问嘛。”钟嘉慎说:“你是嫌你媳妇年岁比你大是不是?爹去求这门亲,不是随便给你去求的。月季姑娘一片孝心在她有病的娘床前整整服侍了七个年头,管家理财也是个好手,刘家的家教也是四下闻名的。你看看,她到咱们家才几天,里里外外都变了样!这样的好姑娘你到哪儿去找?你要嫌弃这样的媳妇,爹告诉你,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钟匡民不耐烦地说:“爹,我要上学去了!”
    钟匡民走出院门,钟嘉慎感到好一阵失望与心酸。走出院门的钟匡民回头看看干瘦的父亲,心也有不忍,但他还是走了。
    猪圈边。月季在喂猪。钟嘉慎拄着拐杖,咳嗽着朝她走来。钟嘉慎说:“月季,爹想问你个爹本不该问的事。”刘月季说:“爹,你说吧。”钟嘉慎说:“匡民是不是至今还没跟你圆房?”刘月季伤心地点点头。钟嘉慎老泪纵横地说:“那咱钟家就要断了香火了……”刘月季说:“爹,我也没办法。”钟嘉慎说:“月季,你求求他,怎么也得给咱们钟家留下个一男半女啊!你就给他下跪求他!”刘月季为难地说:“爹!”钟嘉慎说:“你只要能给钟家续上香火,爹就给你下跪磕头!爹活不了多久了……”
    刘月季同情地看着钟嘉慎那祈求的眼神,不忍地点点头。书房里,钟匡民在灯下看书。窗外闪电撕裂着,接着雷声滚滚,风声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钟匡民感到有点冷,用手搓着肩膀想往外走。但想了想后,又坐下继续看书。门突然被推开了,浑身淋湿的刘月季抱着衣服出现在门口。钟匡民一愣说:“你来干吗?”刘月季说:“我怕你冷,给你送衣服来的。”钟匡民拿过衣服说:“那你回去吧。”
    一阵霹雳震得窗户都在抖。刘月季一下跪在了钟匡民的跟前,眼泪滚滚而下。刘月季软中带硬地说:“匡民,不是我要给你下跪,是爹让我给你下的跪!再说咱们拜过天地后,怎么说也是夫妻了。你得让我为你们钟家留个后呀。要不,我没法在这世上做人,也对不起你爹!我求你了……”
    雨在拍打着窗户。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刘月季,钟匡民的心也软了,眼中流出一丝愧疚。刘月季说:“钟匡民,你是你爹的独生子,你爹又是这么个身体。爹说我能给你们钟家生个一男半女,他就下跪给我磕头,你嫌弃我这不要紧,但你不该这么伤你爹的心啊!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钟匡民长叹了口气,眼角也含着泪说:“你起来吧……”
    半年后,院子里。刘月季腆着个大肚子,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钟嘉慎卧室。一位中医正在为已奄奄一息的钟嘉慎搭脉,钟匡民站在一边。中医搭完脉,同钟匡民走出卧室。中医摇摇头说:“老人的大小便都已失禁了,脉息也越来越弱,预备后事吧。”钟匡民含着泪点点头。
    刘月季腆着大肚子,把洗好的老人衣服、裤子、内裤内衣晾在绳子上。中医含着敬服的眼神朝刘月季点点头。中医对钟匡民说:“我还很少见过儿媳妇能这样服侍老人的。不容易啊!”中医走后。钟匡民走到刘月季跟前说:“月季,你辛苦了。”刘月季说:“人活在这世上,啥事都能碰上。该你做的事你就该去做。娘去世得早,这些事理应就该由我做。”钟匡民感动地点点头。但又感到遗憾地长叹一口气。
    初春,一个坟堆上竖着钟嘉慎之墓的墓碑。纸钱在坟堆前飘散着。钟匡民和刘月季步履沉重的离开坟地。
    西安火车站。
    尖厉的汽笛声响彻天空。一列火车徐徐开进月台。车厢里拥满了人。还没有停稳当,里面的人群骚动着,争先恐后地往车厢外挤。
    钟槐,用他那强有力的身子顶开了条路,好让他母亲刘月季和弟弟钟杨顺畅地跟在他后面。
    钟槐凭着自己的力气,继续用力往前顶着走,有些旅客不时地回头看着他。刘月季在钟槐的后背上拍了两下,说:“钟槐,走慢点吧。当心别挤痛人了。”但钟槐没听母亲的,还是用力地往前挤,因为他看到后面的人把他母亲挤得差点摔倒。他回头对钟杨说:“照护好咱娘。”钟杨点点头。他完全服从他哥在他跟前的这种权威地位。
    他们挤到车厢门口,人群已拥成一团,挤不动了,大家只好停住,等着一个个顺序下车。
    一条灰色的人流在往外涌。已挤下车的刘月季、钟槐、钟杨一人背着个布包夹在人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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