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波德兰特的贝利
暗夜中的吼声
通常,猎人可以听到狼的三种吼叫:**种是拖长音调的吼声,这是召集同伴的叫法,它告诉伙伴发现了猎物,但这只猎物太强大,自己单独对付不了,需要同伴助他赢得这顿美餐:第二种是高昂的叫法,回响着高扬的气韵,是一只狼遇到强烈的气味时发出的叫声:*后一种是刺耳的低声哮吼,伴随着短促的��叫,这是狼三种嗥叫中*低调的一种,然而,它却是猎物末日来临时的催命符,因为这是围攻猎物的信号——一次猎杀很快就要开场了!
有一次,我和坎因骑着马,经过波德兰特一座独立的小山丘。我们后面跟着一大群猎狗,它们有的一声不晌地跟在后面,有的马前马后来回奔跑。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了:那一抹血色的晕红,仿佛是死神降临的标志,这 里离**的西提奈山不远,小山丘周围的景色是黯淡的,山谷则是黝黑的。在这距离*近的阴影中,突然传出一声刻意拉长的吼叫。这种声调如同把彻骨的寒风爬上了背脊,使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_我们停住马,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忽远忽近,变化无常。坎因首先打破了沉默,告诉我说:“这是波德兰特的贝利,只有它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它今天晚上要出来狩猎了。”
往昔的时光
很早的时候,这是一片草木丰盛的谷底,狼追逐着成群的野水牛,他们惊吓强壮的,捕食体弱生病的,那些弱小的往往*先成了他们的美餐。当野水牛日渐减少的时候,狼的生存越来越困难。但就在这个时候,仿佛上天有意呵护这些猎手,移居到这里的牛仔带来了他们的羊群,由此缓解了狼的生存危机,从此羊代替了野水牛的位置,成了狼群捕食的对象也就从这时开始,拉开了人与狼之间争斗的序幕。猎狼人每杀死一只狼,当地居民们便为他们提供奖金,捕狼从此发展成了一种职业,每一个失业的牛仔,都准备有专门用于捕狼的陷阱和杀狼的毒药。其中一些具有较高捕狼专业技能的人,就把捕狼作为专一的职业。他们也因此而获得了一个称号——猎狼人。坎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性情安静,为人温和,目光却异常敏锐,熟谙各种动物的生活习性,这有助于他应付野外的各种意外情况,对于狼和熊,他有很特殊的办法战胜它们。通常在紧急情情况下,这种能力帮助他准确地判断出动物通常在什么地方出没,
怎样接近它们才是*好的办法等等。他做了很长时间的猎狼人。有一次,我们聊天时,他讲了一句令我非常惊讶的话:“在我过去的经历中,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只灰狼会攻击人。“在其他猎人都睡着的时候,我和坎因总是坐在火堆旁边彻夜长谈。慢慢地,我就从他的嘴里得知了一些关于贝利的故事。”我曾经不下六次看见过它。我敢和你打赌,下一次一定在某一个星期天。”说完后,他就呼呼地睡着了。我独坐在黑夜里,久久地沉思着,就在这片山谷早——这片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听着穿过书时林的风声和远处山狗的叫声,偶尔被一只狼拉长声音的嗥叫所打断。我回想着这只黑狼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内容,和其他故事一起,交织成了激动人心的画面——这就是西提奈山上那只大黑狼的故事。
在峡谷中
时间回溯到1892年的春季,一个猎狼人在西提奈的东面寻找狼的踪迹。很久以来,西提奈就是移居这里的牛仔们*主要的地理标志。往往在五月份,狼皮的价格不是很高,但能猎到一只狼,获得的奖金却是很高的。每杀死一只狼的奖金,有时会高达五美元,如果杀死的是一头母狼,奖金还会成倍增加,也就是十美元。**清晨,一个猎狼人沿着一条小溪往下走,突然看见小溪对面有一只狼,也正向小溪走过来,可能是想过来饮水。他扣动枪机,很轻易就击中了它。杀死这只狼后,猎狼人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母狼,而且正处在哺乳期。显然,狼窝就在附近。随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猎狼人就在附近的山坡上搜索,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小狼崽。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狼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两周以后,当这个猎狼人走进个相邻的峡谷时,突然看见一只狼从个洞穴里窜出来。他立即扣动来福枪,连续向狼射击。狼被打死了。他割下狼的头皮,挂在那已经串了很多狼头皮的串棍上,这也是一头母狼,可以为他挣到十美元。但他还不满足,还要找到那些狼崽。没费很大劲他就找到了狼穴,发现了一窝小狼。令他吃惊的是,
这个狼穴里的小狼不像他见过的其它狼穴里的那样,有五只或六只,而是十只!更令他不解的是,这十一只小狼有两种体型,其中五只小狼比另外六只的个头要略大一些,年龄也显得大一些。很明显,这是由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组合在一起的,但只有一个母亲。
他一只一只地把这些小狼抓出来,杀死,继续增加着他的战利品——串起来的狼头皮。这时,他心中的疑团也解开了。毫无疑问,这里边多出来的一些小狼,显然就是不久前被 他杀死的那只母狼的幼崽。
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小狼在洞中期待着母亲的归来,而它们的母亲,则已经被杀死了,永远也不会归来了。狼孩子们悲伤地嘶叫着。随着饥饿的加剧,他们的哭声越来越绝望。此时,路过这儿的一只母狼听到了它们的哭声。母狼的心软了,因为自己的小狼也才刚刚出生。于是,它担当起了照顾这些小狼的重任,就把它们带回到自己的洞穴里,独自支撑着这合二为一的家庭。而那个拿着来福枪的人,他又杀死了这只母狼,使这个温情的故事突然结束了。
许多猎狼人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在找到狼的洞穴时一无所获。老狼,或者是小狼,它们往往在洞内挖有几个更小的隐蔽的洞,远离狼窝的通道。当有敌人闯入时,它们就躲进这些小洞里。松散的土把这些小洞隐藏得很好——幸运的话,小狼可以逃过一劫。
当这个猎狼人离开这个狼穴的时候,他不知道,那些小狼中*大的一只仍然留在
洞中。但是,即使猎狼人继续在那儿呆上两个小时或更长时间,他也不可能有所收获。猎人走了不久,太阳落山了,在那个隐蔽的洞里,传出了一种轻微的抓挠声,起初是两只灰色的小爪子,然后露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鼻子,慢慢地从一堆松软的沙土中露了出一只小狼的头。*后,这只小狼从它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猎狼人对狼窝的袭击惊吓了他,此刻,他正不知所措地面对着自己眼前的处境。这只小狼已经有它出生时的三倍重了。它的头已经现出了狼的轮廓。它回到熟悉的洞里,看着身边的一些东西,闻起来像是它的兄弟姐妹,但是,这些不会动的东西让它感到恶心。当它闻到它们的气味时,心里非常害怕,于是偷偷地溜到洞外,钻进杂草丛中。恰在此时,一只猫头鹰正飞过它的头顶。整个夜晚,它都蜷缩在这个灌木丛中,不敢走近原先的洞穴,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
第二天一早,两只秃鹰冲向了那些小狼的尸体。这只幸存的小狼跑进了灌木丛的深处,开始寻找它*隐蔽的藏身之所。它开始四处流浪,然后沿着小溪,走到了一个宽阔的峡谷中。突然,草丛中蹿出了一只成年狼,是一只母狼,看起来很像它的母亲,但又有些什么地方不相同,是一只完全陌生的狼。老狼跳起来扑向这只小狼,这个流浪的小家伙本能地倒在地上。毫无疑问,老狼是按照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把这只小狼当做了猎物。但是,它立刻就闻到了小狼身上同类的气味,于是放松了已经扑上去了的两条前腿,低头注视着这只小狼,注视了好一会儿。小狼惊恐地趴在它的脚下。老狼杀死这只小狼的*初冲动,或者至少惊吓它一下的想法,都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小狼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狼的气味,而自己的孩子和它一般大小,母狼的心软化了。当小狼有足够的胆量抬起鼻子闻母狼的时候,母狼没有生气的表示,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半带着同情的低嗥。尽管如此,这个小流浪儿已经闻到了一种它**需要的气味。自从那天它的家遭猎狼人袭击起,它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迫切地需要一个母亲来照顾它。当这只老狼转身离开的时候,小狼笨拙地迈着小腿跌跌撞撞地跟在它后面。如果这只母狼要走很远的话,这只小狼很可能就被甩在后面,跟不上了,幸而,母狼的洞穴离得很近。所以,在母狼到家后不久,小狼也跟到洞口来了。
按照狼的信条,陌生者就是敌人。老狼从洞里冲出来驱赶入侵者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这只小狼。小狼忧伤的神情感动了它,它狠不下心来把小狼赶走。小狼表现得非常温顺,自己躺倒在地,显示出完全顺从的样子。它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得到*需要的东西了,它的鼻子已经告诉它,洞里面有好吃的东西,这个狼妈妈不会伤害它的。母狼转身走进洞里,把自己的一窝小狼本能地围了起来。外面那只小狼坚持着要进来,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向前移动,向洞里面的那些小狼靠近,而母狼想把它赶走,于是愤怒地向它发出警告。可是,每一次,当它对那只小狼低吼时,小狼都表现出**服从的温顺,那小流浪儿忧伤的气息又让母狼产生了恻隐之心。于是,它的愤怒就再次消失了。终于,小狼来到了母狼的幼崽中间,吃起了那美味可口的食物,那可是它*急切需要的东西。它很快融入了这个家,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