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常说我“神不守舍”。其实,那个时候,我的“神”正在雕胡村神会庐与先圣时贤们相互切磋和倾诉。一位自命为思索者的人,注定要过着双层生活:看得见的现实生活和看不见的精神生活。神会庐是我为自己难以停歇的灵魂所建造的**居所。它恍兮惚兮、窈兮冥兮、寂兮寥兮,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得见、找得到。
大约在十年之前,历史系的魏良弢教授给我刻了一方印章:“雕胡村神会庐主”。乡村、草庐既是我形来人间世之处,也是我神游大自然之所。不过,出生之处和神游之所大相异也。我出生于江苏省沛县张庄乡阚庄村一户贫苦农民的家庭。尽管迎接我的是一间又黑又脏、又矮又破的小草屋,可是我的先辈们**也没有失去“飞黄腾达”的梦想。曾祖名叫蒋士达,祖父名叫蒋万荣,父亲的名字更响亮:蒋立龙,而当我被“土改工作队”送到马坡村小学读书时,爷爷给我这个乳名叫“四辈”的孩子起了一个“大名”:蒋广学。士、万、立、广,是我们家四代人在蒋氏宗谱中应排的班辈,将它们分别配上达、荣、龙、学,对于一个靠做长工维持生计的人家来说,要花上多少心思,和寄托着多么美好的希望啊。
现在,连我的儿子、孙子都不愿意听我唠唠叨叨地“忆苦思甜”,可是,那就是我初来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