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沉默过去,我怕今晚上就要发狂,睡是横竖睡不着了,难道竟这样呆呆的坐到天明么?这绵绵的长夜,又如何减缩得来呢? M,F!
我的头昏痛得很.我仍复写下去吧,写得纠缠不清的时候,请你们以自己的经验来补我笔的不足。
“到北京之后,竟完全一刻清新的时间也没有过,从下车之日起,一直到现在此刻止,竟完全是同半空间的雨滴一样,只是沈沈落下。”这一句话,也是假的。若求证据,我到京之第二日,剃了数月来未曾梳理的长发短胡,换了一件新制的夹衣,捧了讲义,欣欣然上学校去和我教的那班学生相见,便是一个明证。并且在这样消沈中的我,有时候也拿起纸笔来想写些什么东西。前几天我还有一段不曾做了的断片,被M报拿了去补纪念刊的余白哩,……所以说我近来竟完全同半空间的雨滴一样,只是沉沉落下。”也是假的,但是象这样的瞬间的发作,*多不过几个钟头。这几个钟头过后,剩下来的就是无穷限���无聊和无穷限的苦闷。并且象这样的瞬间的发作,至多一个月也不过一次,以后我觉得好象要变成一年一次几年一次的样子,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呀!
那么除了这样的几个钟头的瞬间发作之外,剩下来的无穷的苦闷的本体,究竟是什么呢? M!
F!请你们不要笑我吧!实际上我自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不晓得为什么我会这样的苦闷,这样的无聊!
难道是失业的结果么?……现在我名义上总算已经得了一个职业,若要拼命于去,这几点钟
学校的讲义也尽够我日夜的工作了。但是我一拿到讲义稿,或看到第二天不得不去上课的时间表的时候,胸里忽而会咽上一口气来,正如酒醉的人,打转饱嗝来的样子。我的职业,觉得完全没有一点吸收我心意的魔力。对此我怎么也感不出趣味来,讲到职业的问题,我觉得倒不如从前失业时候的自在了。
难道是失恋的结果么?……嗅唤,再不要提起这一个怕人的名词。我自见天日以来,从来没
有晓得过什么叫做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