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由医院出来,**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刚由医生那儿得知,我得了慢性骨髓炎,如果半年内不动手术,骨骼会逐渐坏死变形,严重者会造成下半身瘫痪。我摸着依然完好的双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对于一个以舞蹈为职业的人,是多大的打击呀!更可怕的是,手术顺利的话,我仍需以拐杖度日,复健长达两年;手术不顺利的话,结果就别提了。简单地说,不管病好或不好,我都不能够再跳舞了。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沮丧。在伦敦,我见过一些因骨骼四肢伤害而放弃舞台的舞者,他们仍然过得很好,从事着与艺术相关的工作。反而,进入我脑海的全是你说过的话。当年,为反对我进舞蹈科,你曾说舞者的舞蹈寿命并不长,但怎么会想到,我的竟会短到这种程度,在二十二岁就必须终止?
不要问我,为什么至今我仍心心念念于你,因为我也不明白。只是走在异国的街道,在深深的落寞中,心想,如果六年前,我答应当你年轻的新娘,今天我或许就能伏在你的怀里痛哭,听你的劝告,这样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