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已经十几分钟了,殷尚坐在医院前的小木凳子上,嘴里咬着一根细细的松枝,我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而东英和光民分坐在他两边。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四个月前的时光,无拘无束自由地穿遍水原的大街小巷。
“看、见、出了吗,我、咬着、根烟。”
“你见过还长着叶子的香烟吗?”
“就、算、是,白痴!那、也、差、不、多、嘛。”
见殷尚还拿嘴里的树枝当香烟开玩笑,光民在椅子上直了直上身,露出几丝苦涩的笑容,东英却无所谓的,��续和殷尚斗嘴打诨。
“哪有一点差不多了,如果把这家伙点着,好家伙!我看你的鼻子也冒烟了。”
“啊,我、们、抽、烟、被、抓、住,卫生间……”
“被罚去每天打扫卫生间嘛。你这小子*会找理由闪人了,每次都先溜回家,*后不知道你怎么甜言蜜语和老师说的,居然还被你得了个爱卫生奖,你可是我们之中**个得奖的啊!”
“哈、哈,对。”殷尚开心地笑着。
“就为这个,我和光民嫉妒得要死,趁你不注意偷偷把你的奖状给撕了,结果被你发现,乖乖!我可是**次看你生那么大气,那次我俩吓得要死。”
“哈、哈。”
“就为了一张小破奖状,小心眼的家伙。”
“还、有、我、们、去、海、边。”
“你是指我们去海边打猎的那一次,我们都带着漂亮小妞跑了,只有你一个人被*丑的那个扣作人质,之后你骂骂咧咧骂了我们好几天。”
“对、了、K、K。”
殷尚靠在东英的肩头,努力回忆着一件件的过往。每次只要他张嘴吐出几个字,东英就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叽里呱啦接着补充出一大堆。不时有护士小姐经过我们面前,她们吐着舌头好像在说这怎么可以,我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殷尚,瑟瑟的秋风掠过我的发梢,吹起我的头发,挡住了在空中飞溅的眼泪。
“还记得我们在南大门那儿,打赌谁吃得比较多,结果吃了九万多块吗?老板娘后来都不给我们上吃的了,怕吃出人命。”
“哈、哈,对、对。”
“结果我们没钱付账,只能把手机押在那儿,还有啊,我们和中国料理店送外卖的那帮家伙互相看不对眼,后来我们就点了四十碗炸酱面让他们送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去,呵呵呵呵。”
“嗯!”
“还有教训在南门那条街上专门抢小学生钱的那几个中学生,那时候我们可是号称正义PLUS三人帮,还记得吗?”
“我、是、老、大。”
“臭屁什么,谁承认你是老大了!”
“真、想、回、到、那、时、候。”
“回去不见行了!”
“……是啊。”
殷尚无力的回答让我的内心感到万分不安,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光民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坑地朝停车场那边走去。
“去哪儿,光民?”
“我去买相机。”
“照相机?”
“十分钟之内就回来。”
光民有两大引以为傲的兴趣,摄影、画画,这种情形下他居然也不忘去买照相机,看着光民消失不见,剩下两个男人继续专心致志地回忆着过往。
“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在汽车站打赌,看谁能得到水原女高女学生的铭牌吗?有印象吗?”
“不、记、得、了。”
“说什么呀,你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你可是创造了新记录!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每一种颜色你都弄到手了,你看见江纯在这儿,不敢老实招供是不是?”
“白痴。”
“啊!还有去年秋天,你不知道兵勋哥也躺在医务室里,结果在医务室里偷偷说他坏话,当场被他听见,打得你求爹爹告奶奶,鬼哭狼嚎是不是,接着晚上你很郁闷地跑去啤酒屋喝酒,边喝边骂想出出心里的怨气,结果又被狂扁了一顿,因为没想到那儿打工的侍应生恰巧是兵勋哥的朋友,真他妈的倒霉到姥姥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