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课
每逢星期一下午,我要去给孩子们上法律课,事情就变得有趣多了,我经过一座观音庙,一座清真寺和一座天主教的圣·保罗堂。我要做的事是讲课,但必须经过这三个地方才能办到。这个事实叫我着迷,就像一个年纪增长的人发现诗和散文的语言不及法律词汇的魅力。一座有这三类建筑的城市已经罕见,如今竟出现在一条路线上。这是一段从市**穿过的半个弧形,假如没有这个下午的两节课,很可能我仍会认为它们分别坐落在三条路上,彼此的色彩也很疏远,而围绕它们行走和停留的人们想必也存有气质上神秘的差别,却未想到我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每星期一下午,我就是三个人,这一条弧线中的每一个人和所有的人,无法区分的脸庞。
我骑自行车,很少的时候也搭乘巴士,在这一条绿色的街道上划过不为人察觉的弧线,宛如在一颗**的天蓝色球体的面上徜徉,并始终距离球心一个不变的长度,我说不清为什么会想到有这样一个幻觉的球体的存在,但它无疑增加了我心中隐秘的欢乐。或许这样的隐喻是晦涩的;在另外的一个隐喻中,我从车窗中凝视着右侧的街道,不漏掉它们当中的任何一座,直至从视线中消失,我是一个正在偷走我的钱包的人,一个��中观察我的人,一个忽略了圣·保罗堂屋顶那支铁青色避雷针的人,一个在远方渴望忘却我的人,一个更沉着的自我放逐者,与我相遇的陌生人。随着上课次数的增多,我渐渐熟悉了他们,我已经完全了解了他们,我不说出他们的秘密,更无法说出其中的愉悦,我行走的速度决定着这条街道的长短,我的双脚始终感觉到有一颗球体单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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