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颓丧地伸出双手,怔怔地看着受了屈辱的猎鹰,飞向白云深处……
牧马人有一只猎鹰。
牧羊人也有一只猎鹰。
牧羊人手托着自己的猎鹰,对牧马人说,自己的猎鹰追捕猎物时,像迅疾的闪电,像离弦的箭。
牧马人看看站在手臂上的猎鹰,默默地微笑着。
牧羊人说,捉住兔子的鹰才是好鹰。
牧马人笑吟吟地说,草原上的风不是嘴吹出来的,大山不是绵羊能顶倒的,谁的鹰好,要看实践。
于是,他们决定比试一番,看谁的猎鹰强悍矫健。
碰头的时间:当天中午。
地点:白桦树下的草滩。
牧马人手臂上托着猎鹰,准时来到白桦树下。
树影偏东了,牧羊人才垂头丧气地走来,“今天早上没做好梦,一无所获。”
牧马人笑微微地说:“我也一样,一只兔子也没捉到!”
“我是没见兔子就撒鹰,结果呢,猎鹰连根兔子毛也没有叼回来!”
“我在树林子里和小河边转了大半天,没见一只兔子,我也没撒鹰!”
牧羊人一听,吹牛了:“你想过没有,草原上为什么见不到兔子的影子?那是因为兔子们见到了我的猎鹰,吓得丢了魂儿似的躲起来了!所以,我的猎鹰比你的盖帽儿!”
牧马人听了淡淡一笑,充满自信地抚摩着猎鹰的灰黄色羽翎。
牧羊人眼珠一转,来了个激将法:“咱们下午接着比,怎么样?你输了,你的那只猎鹰就归我!”
牧马人点点头。
当夕阳把草原染得一片金黄的时候,牧羊人肩扛一只大灰兔子,手臂上托着那只猎鹰,醉汉似的一走三摇,哼着小曲儿,从西面来到白桦树下。
牧马人的肩上站着猎鹰,拎着一只小白兔子,从东面走来了。
“瞧我这只灰兔子,肥棱棱的像绵羊尾巴,快赶上小鹿崽儿了!你的呢,嘿嘿,还不如骆驼的蹄子大!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请你检查一下我的白兔子;我也要看看你的灰兔子!”
“啊……不,不!”
“看来,你有鬼!”
“啊,不!我的猎鹰平展着双翅,像一把剪刀一样剪下去,翅膀振动几下,就把抖成一团的灰兔子,从草窝子里抓了出来。”
“不要开玩笑啦!那只灰兔子腰上的刀伤,说明了你是用蒙古刀扎住了它,你才把猎鹰放出去。白兔子从红柳林里跑出来,我看见了它,放出自己的猎鹰,猎鹰把它逮住了!其实,你的猎鹰,也是好猎鹰,是能逮住兔子的,只是你的方法不对——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是逮住了兔子再撒鹰,你撒鹰只是为了虚晃一枪,遮人耳目,把你捉住兔子的功劳记在猎鹰身上…… ”
一阵振翅声,打断了笑吟吟的牧马人的话语,他惊讶地发现,牧羊人的猎鹰从他手臂上腾飞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