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产业与制度创新
自1999年9月21日国务院发布了新的节假日管理办法以来,我们已经经历了15个旅游黄金周,国民的旅游需求全面释放,迅速成为国民经济生活中的消费热点。2000年的“五一”黄金周,被新闻界惊呼为“井喷式”和“爆发式”的消费现象,其实这正是旅游消费达到临界点而产生的矩形排浪式消费的表现。在这一过程中,也形成了一些特点,进一步形成了一些规律性的现象。
从需求角度来看,一是集中性冲击,这是世界性的现象,也是规律性的现象。二是结构性变化,主要表现为春节期间民工潮、探亲潮、学生潮和观光潮集中流动,但流向遍布全国。从大旅游的角度来看,上述“四潮”都在旅游范围之内,但目标相对明确,观光与“逃节”也联系在一起了。“五一”期间春暖花开,处处宜游,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踏青”习俗扩大了范围,延长了路线,拓展了空间,以观光为主体的客流集中冲击,集中体现。“十一”期间则转化为短线游、周边游为主。流量并未减少,流向逐步变化。消费结构和消费心理都有所调整。三是随着阅历的增加和经验的积累,旅游者的成熟程度大大提高,自我保护意识也大大增强。从供给角度来看,一是新的旅游区点不断增加,丰富了品种,也产生了一定的分流之效。二是旅游行业全力以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三是全社会动员,各行各业都在努力,以**为上,秩序为本,效益为根,力求在黄金周做好这些工作。为此,国务院成立了假日旅游部际协调会议,各地也层层组建,**运行,从政府层面加强组织协调。各级各类媒体进行预报,加强分析,指导旅游者,服务旅游者,都见到了好的效果。这是世界旅游发展史上的创新之举,是市场创新、组织创新和制度创新共同作用的结果。当然,创新也必然意味着不成熟,意味着探索,也同样包含着发展的过程,也预示着未来的发展前景。
但严格地说,上述还只是节日旅游,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假日旅游。如果我们仅仅满足于节日旅游的火爆,就会使旅游运行的季节性起落更加突出。按照高峰期配置经济资源,并不是经济人应有的行为,但如果不能满足高峰期的需求,又必然是质量的下降,或者是低质量的替代。因此,要从节日旅游提升到假日旅游。几年来,从政府部门到学界一直到旅游者,都提出了一系列有关的建议。从目前的实情来看,比较集中也相对好操作的事情有三:一是全面落实带薪休假制度,这件事情不是制度的创新,只是已定制度的落实。二是推行奖励旅游方式,对于企业而言,发货币、发实物和“发”旅游都是奖励方式,而奖励旅游却具有多方面的效应。可以培养团队精神,可以扩大企业影响,也是一种员工培训方式。这件事情在市场经济发达**实行多年,已成常规。三是抓好寒暑假市场,这一市场不仅是学生市场,而是围绕着学生形成的一个教职员工和家长的市场群。这三件事情如果能比较到位,假日旅游的发展就自然会上一个大台阶。
再进一步,则是从假日旅游到休闲时代。目前,城市人的全年法定节假日114天,如果再加上各类其他休闲时间,总体闲暇时间将达到全年的三分之一。这意味着我们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休闲时代,也意味着一个新的产业的形成,即休闲产业的形成,这在中国人几千年的社会生活中是一个根本的变化,也将引发一系列新的变化。这需要建立新的生活观,新的文化观,新的产业观。三分之一的时问处于休闲状态,我们学会怎么去生活了吗?三分之一的资源将向休闲产业转移,我们准备好了吗?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休闲可以使我们获得更多的幸福感,可以保持内心的安宁,我们需要崇高的美德去工作,同样需要崇高的美德去休闲。”在这个自在但尚未自觉的时代中,市场经济又一次体现出自生的敏锐性和对资源基础性的配置作用。几年来,一系列新的现象开始萌发。度假市场在逐步发育之中,对应市场的新需求,度假产品也在逐步发展。其中,国际化的分时度假和产权酒店变成了两个亮点,迄今为止,规模不大,但影响较大。之所以能够如此,恰在于创新的意义。由此也引发了不少的议论和批评。另一方面,旅居结合,景观房产的概念也为业内所瞩目,并随着小康生活的来临而付诸实践,也见到了突出的效果。同样,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同意见。
“桔生淮南则为桔,移之淮北则为枳。”桔枳之差在于土壤、气候和环境。分时度假的基本要求是市场经济下的信用环境,产权酒店的基本要求是投融资环境,房地产创新的基本要求是文化环境,我们是否具备这样的良好环境?另一方面,中国又是个喜欢“刮风”的国度,凡有新事,必蜂拥而上,然后形成泡沫。“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还好说,狂风巨浪一起,又可能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此外,新事物需要新规则,形成新秩序,几年来的一些反复从客观上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但从根本来说,还是休闲时代需要休闲产业,休闲产业需要全面创新。同样,这一创新应当是市场创新、组织创新和制度创新共同作用的结果。而这些创新的前提或基础应当是理论创新。需求呼唤供给,市场呼唤规范,行业呼唤发展,发展需要探索,探索需要研究,研究需要理论。现在的状况是需求者忐忑,供给者彷徨。许多人看到了这一市场,又不知深浅,不敢下水。当然,也有若干先行者,但几乎无一例外地呛了水或正在呛水之中,这似乎又要陷入一个模式,即老话所说的“革命者死了,革命万岁”或新话所说的“新经济公司死了,新经济万岁”。这种模式化的情景是否会在这一市场上复制,不得而知,但一句“中国国情”,曾使多少创新者扼腕叹息却是屡见不鲜的事实。
面对萌发的市场、艰难的探索和众多的困难,需要积极研究国际经验,跟踪国际动态,以他山之石而攻玉,以拳拳之心而促进。我们需要以宽阔的视野,从国际到国内;以扎实的分析,从理论到实际;以敏锐的眼光,从环境到实务;以发展的预见,从现在到未来。因为事物本身并不成熟,也有一些问题需要更深层次的探讨,但提出问题本身就是解决问题的基础。希望今后不断有新的问题提出,也不断有新的探讨产生,以促进新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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