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光阴荏苒,转眼进入了九月。杜洛瓦所期待的飞黄腾达依然遥遥无期。
尤其让他苦恼的是低下的职位并无多大改变,要登上那荣华富贵的**,仍
然十分渺茫。
现在,外勤记者这一卑微职务简直成为他的一种累赘,终日将他紧紧束
缚着,使他永无出头之日。
杜洛瓦经常写一些有关社会新闻的小稿子,他的写作水平提高了很多,
思路也大为开阔。他的短篇新闻稿件时常可以见报,但这和想像中的相差甚
远。他要的是有权威性的长篇大论,或者是随心所欲地把自己的想法写成大
块文章。这与目前的情况有根本的不同。这就如同行驶于大道的马车,车夫
和坐在车内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让他感到愤愤不平的是,**社会的
大门始终严严实实地关闭着。
许多时间,他一直想去拜访弗雷斯蒂埃夫人,但一想到上次见面难堪的
情形,念头就打消了。再说,他认为她丈夫说不定在哪天还会向他发出邀请
。
百无聊赖之际,他忽然想起德·马莱尔夫人,记得她曾叫他方便的时间
去看看她。于是,**下午,他因实在无事可做,便信步向她家走去。
他记得德·马莱尔夫人说过:“三点我总在家。”
下午两点半,他来到马莱尔夫人家门口,伸手按了按门铃。
一位女仆开了门,说道:“太太在家,可能还没起床。”
说着她把客人引进客厅。客厅相当大,但家具不多,布置也不够精心。
一长列扶手椅有些破旧;四周护���板上挂了四幅蹩脚的油画,每幅画都歪歪
扭扭的。
杜洛瓦坐在那里等女主人。过了一会儿,客厅的一扇门打开,德-马莱
尔夫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粉红色丝质晨衣,上面绣着金色的
风景、蓝色的花朵和白色的小鸟。
见到杜洛瓦,她大声说道:“您知道吗,我刚才还没起床呢。您真好,
想到来看我。我以为您已经忘记我了呢。”
她兴冲冲地把双手伸向杜洛瓦。杜洛瓦见房内摆设朴素简单,心中感到
安然自在。他接过她的两只手,在上面亲了亲。
德·马莱尔夫人请他坐下,然后从头到脚将他端详一番,说道:“您变
多了!比以前气派多了。看来您对巴黎的环境适应很快。”
于是,他们像两个结交多年的老友,无拘无束地聊了起来。仿佛一刹那
,他们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一种信任感、亲密感、倾慕感使两个素昧平生、
情趣相投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知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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