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女师大事件在北京似乎竞颇算一个问题,号称“大报”如所谓《现代评
论》者,居然也“评论”了好几次。据我所记得的,是先有“一个女读者”
的一封信,无名小卒,不在话下。此后是两个作者的“评论”了:陈西滢先
生在《闲话》之间评为“臭毛厕”,李仲揆先生的《在女师大观剧的经验》
里则比作戏场。我很吃惊于同是人,而眼光竟有这么不同;但究竟同是人,
所以意见也不无符合之点:都不将学校看作学校。这一点,也可以包括杨荫
榆女士的“学校犹家庭”和段祺瑞执政的“先父兄之教”。
陈西滢先生是“久已夫非一日矣”的《闲话》作家,那大名我在报纸的
广告上早经看熟了,然而大概还是一位高人,所以遇有不合自意的,便一气
呵成屎橛,而世界上蛆虫也委实太多。至于李仲揆先生其人也者,我在《女
师风潮纪事》上才识大名,是八月一日拥杨荫榆女士攻入学校的三勇士之一
;到现在,却又知道他还是一位达人了,庸人以为学潮的,到他眼睛里就等
于“观剧”:这是何等逍遥自在。
据文章上说,这位李仲揆先生是和杨女士“不过见面两次”,但却被用
电话邀去看“名振一时的文明新戏”去了,幸而李先生自有脚踏车,否则,
还要用汽车来迎接哩。我真自恨福薄,一直活到现在,寿命已不可谓不长,
而从没有遇见过一个不大认识的女士来邀“观剧”;对于女师大的事说了几
句话,尚且因为不过是教一两点功课的讲师,“碰壁之后”,还很恭听了些
高仁山先生在《晨报》上所发表的伟论。真的,世界上实在又有各式各样的
运气,各式各样的嘴,各式各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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