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民革命军八十三独立步兵旅中尉副连长孟烦了,祖籍北平,24岁,无论我怀着什么样的梦想参军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耳边呼啸的子弹和炮弹爆炸后飞溅的泥土告诉我日军已经很近了。我要活命,我要炸掉那辆坦克。我匍匐地爬过去一把抓过半埋在土里的火柴,对着燃烧瓶的导火索拼命地划着。
二排四班上等兵马驴儿用枪射倒一个刚冲上战壕的日本兵,扭头对我大声叫着:“你不会向连长借个火。鬼子坦克上来了。”一辆日本九五式轻型坦克冲上了战壕,马驴儿等士兵;中着它的方向冲了过去。随着坦克枪孔里喷射的火蛇,不断有人中弹倒下。爆炸的气浪让我清醒,我扔掉了手里的火柴盒和火柴,扭头冲着我身边的连长:“连长,借个火。”然后拿着已经点燃的燃烧瓶拉开了架势,冲着坦克掷去。我耳边响了一枪,燃烧瓶从我手上落下,我倒下,我告诉自己“我死了”。
日军坦克漫不经心地从我身边碾过,日军步兵不时拿刺刀扎向身边的尸体。其中一个用刺刀捅进我的大腿。还把刺刀绞动了一下,然后从我眼前迈过。痛,钻心的痛,整个阵地都在燃烧,只有我一个活的。很快,我连痛带饿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在收容站。收容站设在禅达县,所谓的收容站其实就是个溃兵集中地。在这里,我的身份是溃兵觅食小组副组长,组长是少校阿译,组员有准尉康丫、迷龙、不辣、要麻、蛇屁股、豆饼、郝兽医等。
康丫总喜欢说:“烦啦!烦啦!”我*讨厌“烦啦”这两个字,只好假装听不见。康丫有个特点喜欢占便宜,他会一直不停地向你要东西,直到让你不得不用什么来打发他。这次他拿走了我衣服上的一个纽扣。
不辣是个操着一口浓重湖南腔的人,他油滑时亦显得激愤,激愤时亦带着油滑,他还有一种来自乡野的原始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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