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豹子峡时,三娃忽然听见一阵野兽的嘷叫声和互相撕咬的滚打声。三娃紧张地取下背上的猎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叺着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仔细地谛听着……
远处传来野兽的嘷叫声,三娃想了想,把小豹崽抱在怀中,小家伙还没睁眼,在三娃的怀里轻轻地拱着,嘴里不时喵喵地低叫着,伸出红润的小舌头舔着三娃的褂子。
……三娃不敢停留,抱着小豹崽急忙离开了豹子峡……回到牧业点……
小豹崽从此以羊为母,并与牧羊三娃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小豹崽很快就长大了,长成了一只凶猛而智慧的母豹。这时,它将如何与羊、与人相处?它*终的归宿到底在哪里?

**章 成长中的幼豹
相对于别处的山脉来说,巴图尔山脉是比较奇特的。在这儿,延绵起伏的群山之间不时分布着一些广阔的、地势平坦的草场,茂密的草丛之间活跃着众多的野生动物。在巴图尔山脉下方散布着一些寨子,寨子里的牧民为了发展经济,经常不顾路途遥远,把羊群赶到山里的草场去放牧,修建牧业点,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待在牧业点内。
这**,住在牧业点的三娃去寻找跑丢了的母羊。路过豹子峡时,三娃忽然听见一阵野兽的嗥叫声和互相撕咬的滚打声。三娃紧张地取下背上的猎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趴着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仔细地谛听着。
声音是从巨石下面的山谷中传来的,是豹子和狼的叫声!开始时声音很响,夹杂着浓重的喘息声,渐渐地双方的叫声弱了下去。到了后来,狼的嗥叫声彻底消失了。只有豹子还有一声没一声地低声嗥叫着,可是叫声也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有气无力。三娃两脚趴得发麻,始终没敢动弹,紧握猎铳的手心满是汗水。
山风从下面的山谷中飘了上来,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三娃静静地等待着,嗥叫声再也没有响起。他又等了���会儿,下面还是静悄悄的。他轻轻挪动身子,身体贴着巨石慢慢地往前爬。他谨慎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三娃挪到了巨石边,双手扒住巨石,轻轻地探出脑袋向下张望着。
在巨石下二十多米远的山崖边,有一个很隐蔽的洞穴。洞穴前趴着一只大豹子和两只血肉模糊的狼,它们全都一动不动。
三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些苍蝇飞了过来,落在豹子和狼的身上,它们依然没有动弹。三娃捡了一块小石子扔到它们身边,小石子砸在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豹子和狼依然静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它们大概都死了吧?”三娃壮起胆子,紧紧地握着猎铳,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走向豹子和狼,它们始终没有动弹一下。
三娃紧张地挨到它们身边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只狼的脖子全被咬烂了,另一只狼的脖子还被死死地咬在豹嘴里,锋利的豹牙已经咬穿狼的脖子。而豹子那一对摄入心魄的大眼圆睁着,脖子微曲,似乎想努力看着自己身体的下方。
这只大豹子全身深黄色,身上覆盖着美丽的斑点,背部、体侧和四肢上方的纹路为玫瑰斑,头部、四肢下方、尾巴上则都是小黑点。豹子那一身漂亮的金色皮毛上满是血污,鲜血已经开始凝固,被扯掉皮的脊背上露出了骨头。它的一只前爪不知是受了伤还是生了恶疮,也烂得露出了骨头。刚才搏斗时,它肚子上被扯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内脏都流出来了,凝固了的污血把它腹部白色的毛一绺一绺粘在一起。这是一只母豹,它的身旁还躺着一只被咬掉了半只脑袋的小豹崽。
三娃拽了一下小豹崽的尾巴,想把它拖开。突然,他的耳边喵地响起一声柔弱的惊叫。他吓了一跳,匆忙放下豹尾,绰起猎铳。可是他端着猎铳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来,原来母豹的肚下还躲着一只小豹子,正衔着母豹的乳头费力地吮吸着。
不难想像,这儿是一个豹子洞。两只狼发现了洞中的小豹崽,想趁母豹不在的机会美餐一顿。可是母豹恰好回来了,于是一方为了口中的美食,一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撕咬。按理说,狼是不会主动与豹子争斗的。可能这一次,狼发现母豹受了伤,觉得自己在力量上占了优势:再加上母豹除了要与自己进行面对面的交锋,还需要分心保护幼崽,狼觉得胜算的把握较大,才决定与母豹一争高下。母豹出于护崽的本能,明知与数量上占优势的狼进行搏斗,赢的可能性极小,可为了孩子也只好孤注一掷。结果,两败俱伤。临死前,母豹奋力咬住*后一只狼的脖子,用自己的身体罩住了*后一只小豹崽。在弥留之际,它想低下头再看小豹崽*后一眼。可是它再也不能够了,生命已离它而去。
母豹在满怀的关切和担忧中死去,而小豹崽对这一切毫无知晓,依然衔着母亲的乳头吃力地吮吸着。
远处传来野兽的嗥叫声,三娃想了想,把小豹崽抱在怀中。小家伙还没睁眼,在三娃的怀里轻轻地拱着,嘴里不时喵喵地低叫着,伸出红润的小舌头舔着三娃的褂子。
野兽的嗥叫声显得近了一些,失去母豹庇护的小豹崽很快会成为别的食肉兽的食物,三娃不敢停留,抱着小豹崽急忙离开了豹子峡。
等三娃回到牧业点,领着放牧点里的人带着猎枪、棍棒和绳索来到豹子峡,想把死去的母豹和狼尸弄回去时,发现地上已经只剩下一堆没有啃净的骨头。
豹崽饿得喵喵叫,三娃把豹崽抱进羊圈,想让它喝点羊奶。羊圈里有几只山羊刚生下小羊不久,由它们轮流给豹崽喂奶,豹崽是不至于挨饿的。可是三娃刚跨进羊圈,刚才还卧在羊圈里静静反刍的山羊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它们不停地吸着鼻子,惊恐地看着三娃,不安地走动着。也难怪,就在一个星期前,这群羊还遭到过一只豹子的袭击,它们的一个同伴就丧生在豹子的爪牙之下。对于这群羊来说,豹子的气味也就噩梦一般牢牢地印在它们的记忆深处。今天,它们又闻到同样的味道,深藏于大脑深处的记忆被猛然唤醒了。如果动物也能够回忆的话,我想它们此刻一定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三娃走向一只名叫弯弯角的母羊。这只羊性情比较温顺,刚生下小羊羔才三天,而昨天小羊羔又让豺狗叼走了,乳房正胀鼓鼓的。弯弯角思子心切,昨天叫了一夜,现在累了正卧在羊圈的一角歇息。可三娃一进来,它也随着别的羊一起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惊惶失措地看着三娃。三娃走近它,弯下腰,刚要抓住它的后腿把豹崽塞进它的肚下,它突然“咩——”地一声惊叫,仿佛刹那问想起什么似的,狂跳着躲到一边。顿时,一群羊如同接到危险警报,立刻在羊圈里你挤我撞地狂奔起来。要不是有圈拦着,它们肯定会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散逃去。
三娃抓了半天,累了一头汗,才抓住了跑得气喘吁吁,头插在羊堆里,屁股露在外面的弯弯角。三娃把弯弯角硬拽出来,不顾它紧闭着眼咩咩地惊叫,把豹崽塞到了它的乳头下面。弯弯角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那鼓胀胀的乳房里面本来蓄满了甘甜的乳汁,可是豹崽把它的乳头都要吮破了,愣是没吮到乳汁。三娃手一松劲,弯弯角挣开三娃的手,一头扎进羊群中,任三娃怎么拽怎么踢,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地瘫在地上,除了一个劲地哑着嗓子尖叫就是不起来。三娃又抓住别的母羊,豹崽同样也没吮到奶汁。
三娃想了想,把豹崽抱出羊圈,拿着杯子等了一些弯弯角的尿,细细地涂抹在豹崽的身上。等豹崽身上的羊尿干了,羊群也安静了下来,三娃又怀抱着豹崽走进了羊圈。这一回,羊群没有像先前那般紧张了,只是疑惑地吸了吸鼻子,看着三娃。三娃走到弯弯角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弯弯角。弯弯角已经安静下来,它咩咩地叫着,嚼着三娃的衣角。三娃手托着豹崽,轻轻地伸到弯弯角的后腿问。
“咩——”弯弯角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叫。但是这不是恐惧的惊叫,而是好像猛然找到了什么时的喜悦的惊叫。饥饿的豹崽衔住了弯弯角的乳头不停地吮着,乳汁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弯弯角柔和地咩咩叫着,几次想转过头,但脖子被三娃抱住了。别的羊看着弯弯角,看着三娃手中的豹崽,不一会儿便接二连三地卧在地上,安闲地反着刍。
弯弯角的乳房瘪了下去,三娃抱走了豹崽。在三娃关上羊圈的时候,弯弯角竟然跟到圈门前,前蹄扒在圈门上,朝着三娃深情地叫唤着,不停地甩着尾巴,本来显得有些灰暗的双眼竞变得水汪汪的。
当三娃第三次给豹崽喂奶时,弯弯角竟然奋力挣脱了三娃抱脖子的手,侧过脑袋看着身下的豹崽,伸出舌头舔起了豹崽身上的毛。它一边舔一边亲昵地摇着尾巴,嘴里不停地慈爱地叫着。
在哺乳类动物中,一只母兽舔一只小兽身上的毛,也就是让小兽身上沾染上自己的气味,这就像一个认亲仪式,表示母兽对小兽的认同和接纳。
羊羔都是跪着吃奶的,一边吃一边不时地用脑袋撞击乳房。而猫、狗的幼崽,包括豹崽等小兽都是趴在母兽身边吃奶的。
三娃把豹崽放在地上,松开手,趴在地上的豹崽再也够不着弯弯角的乳头。弯弯角不愧是一只充满母爱而又聪明的母羊,它侧着身子躺了下来,让乳房袒露在外面。豹崽便趴在它身边不停地吮吸着,弯弯角便不时地舔着豹崽的身体,那一双眼睛又变得水灵灵、亮闪闪的……

**章 成长中的幼豹
第二章 地下斗兽场
第三章 领地之战
第四章 偷猎者
第五章 偷猎者归来
第六章 偷猎者的报复
第七章 雪中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