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有路网!
镜世莲华
QQ咨询:
有路璐璐:

镜世莲华

  • 作者:潘姝雅
  • 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 ISBN:9787221081193
  • 出版日期:2009年02月01日
  • 页数:452
  • 定价:¥32.00
  • 分享领佣金
    手机购买
    城市
    店铺名称
    店主联系方式
    店铺售价
    库存
    店铺得分/总交易量
    发布时间
    操作

    新书比价

    网站名称
    书名
    售价
    优惠
    操作

    图书详情

    内容提要
    他,因如仙的美貌成为扰攘红尘中的偶像,被迷恋,被追捧,亦被唾弃,被践踏。他以为,他只是这浊世中一个卑贱的玩物。直到有**,他遇到了命中的她…… 为了接近她,他男扮女装,成了她的闺中密友…… 十二岁,她糊里糊涂把自己的未来许给了一个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那个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多年后,她早把童年的承诺遗忘,“他”却要将她的一生纳入自己的版图……
    文章节选
    **章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从清早到黄昏,这个白衣女子就这么一直立在悬崖边上,凝然不动,仿佛是一尊白玉雕像。崖顶的风不可谓不烈,而她,却连衣角也未有丝毫掀动。
    这**正是清明节。来山上踏青游玩的人们都已陆陆续续地下了山,设在半山亭里的小茶摊还有几位散客,而胖胖的小老头儿已经在手脚麻利地洗涮茶具、擦抹桌凳,只等这剩下的几个散座一走,就准备收摊回家了。
    忍不住地,他又看了那呆立崖顶的白衣女客一眼。
    还是那个姿势,纹风不动。
    老头儿收回目光,自己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透,这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更烈。
    站在这个崖顶,柳鸿飞可以清楚地看到平南**那一片恢弘豪丽的建筑群。那是京城西南角一座*大的**,**花园内名为“天镜”的那片大湖直与城外春明湖相连,每年各地向宫里进献贡品的船都要从此经过,然后再向北折入运河码头。
    夕阳渐落,天边尚余一抹彤晖。柳鸿飞白衣的身影在背后红霞的映衬下,恍如临凡仙子,飘逸出尘。那张略显苍白满蕴愁容的秀丽容颜,也仿佛隐在云雾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
    她轻轻叹了口气。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次,她立在脚下的这块岩石上,远眺着平南**。那里,曾是她的家。以她那非凡��目力,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府中穿梭来往的那些小过蚂蚁的人影,不知有多少次,她徒劳地想要从中辨认出那个令她梦萦魂牵的影子。然而,她收获的,却只有更多的辛酸和眼泪。
    “麟儿,麟儿,”她喃喃自语,“这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可知,娘在这儿看着你……”
    两行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下滚落。
    又一阵风来,掠过茂密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柳鸿飞忽然蛾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倦怠,抬起衣袖轻轻拭去腮边泪痕……
    几星黯淡的乌光恰到好处地自木叶阴影之中飞射而出直袭她背后,眼看触及衣衫……
    灌木丛中发出几声压抑着的狂喜的叹息。
    若不经意地,柳鸿飞长袖向后轻轻一卷,好似拂去衣上尘土,那几点乌光霎时隐没不见了!
    刚蹿出树丛的几个黑衣人陡然定住,薄暮中,好似戏台上滑稽的剪影。
    柳鸿飞慢慢转过身,目光在这些偷袭者身上闪过,*后盯住了面前一个瘦高鼠面人,嘴角牵起一丝揶揄的的微笑:“天还没黑呢,就这身打扮,太早些了吧?你娘难道没教过你怎么穿衣服?”
    瘦高个子尖嘴抽搐了一下,恨恨地磨着牙齿:“王妃娘娘果然好身手!不过,要打发咱们北坛七星,可也没那么容易!”
    “北坛七”腥“啊?”柳鸿飞作恍然状,“难怪如此臭不可闻!这几年你们好大的名声,我还以为都是些什么好玩艺儿呢,原来就这么几块料!果然江湖传言信不得。看足下这副尊容,你就是鼠老大?”
    这被称为鼠老大的,就是*近两年冀北黑道上突然冒出来的*为臭名昭著的一个组织……“北坛七星”的大当家陆琨。
    称他们为一个组织似乎有点儿牵强。他们只有七个人,以陆琨为首,干些杀人越货的黑道买卖。因为这几个人武功不弱,又都心毒手狠,出道没几年便成了冀北一霸。他们平日各自为政互无来往,遇到棘手的大买卖才会三两合作,但也完事即散,行动神出鬼没,当地官府多次剿之无功,因而声名大噪。
    这七个人无事难得凑到一起,像今天这样七“星”会聚联手合作的情况还是有史以来头一回。
    陆琨瞧着被围困在崖边的柳鸿飞得意地笑了,那声音像煞牙缝里在倒吸冷气:“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还是趁早把藏宝图交出来吧!别等呆会儿动起手来,吃了亏,可就不好看了!”
    柳鸿飞微微一哂:“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抢藏宝图?只怕我把图给了你们,你们扛不动啊!”
    陆琨冷笑:“这就不劳娘娘操心了!只要你乖乖把图交出来,咱们就放你走路,不交的话,哼哼!”
    柳鸿飞笑了,手掌一翻,一个纸卷托在陆琨面前:“既这样,来拿吧!”
    七个人顿时两眼放光,一齐扑了上去。堪堪即将得手,却不知怎么,眼前突然亮起一团白花,七样兵刃便唏里哗啦地搅在了一起。陆琨的双钩全钩在了老三魏化平的九环刀的刀环里,瘸腿老四的镔铁拐被七疯子的链子镖缠了个正着。二头陀哈里金的大禅杖砸断了老五马瞎子的金蛇软鞭,拦路鬼庞六的狼牙棒又在哈里金的袍袖上戳了几个透明窟窿。
    七个人骂骂咧咧手忙脚乱一通拉扯才算各自分开,柳鸿飞却已不见了踪影,回头一瞧,只见这位王妃娘娘不知何时已坐在半山亭的小茶摊上,优哉游哉地啜起了香茗。陆琨等人一下子傻了眼。
    傻眼的不只是北坛七星,摆茶摊的小胖老头儿也在瞪着柳鸿飞呆呆发愣:自己方才明明已经收好了桌椅茶具,才一转脸的工夫,那位山顶的女客已经成了这小茶摊的主顾,那壶茶是谁给她沏的?正纳闷,半山腰响起一声炸雷般宣呼:“无量天尊!”
    老头儿一激灵,吓得险些坐在地上。柳鸿飞面色陡变。
    一个身着黑色道袍,高大魁梧如铁塔般的赤面老道姑出现在亭前,在她身后,围随着十几个年纪不等的女弟子。
    不须回头,柳鸿飞便知是自己的老对头……赤松山的火云师太到了,心中不觉暗暗发愁:“单是这头火牛倒还没什么,只怕那七只土鳖在这个当口趁乱打劫,可就实在有点儿麻烦了。”
    火云师太一声冷笑:“俏阎罗果然好身手,这一招”天魔化影“真是无懈可击。”
    柳鸿飞嫣然回顾:“师太见笑了,多年不见,师太的”乾元罡气“也练得越发雄浑威猛了。”
    火云师太冷冷哼了一声:“知道厉害就好,妖女!”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恨恶。对于极乐堂的这个女弟子,她恨不能噬其肉,喝其血。这番刻骨的仇恨绝不仅由极乐堂掌门百阴子身上而起,事实上,她恨这个柳鸿飞较乃师百阴子犹有过之。
    柳鸿飞已知**断不能善罢,不慌不忙啜了一口茶,站起身。她十六岁入江湖,又因师门藏宝图故,近二十年来被武林中人追杀,抛夫别子亡命天涯,身经大小何止数百战,什么样的人她没有会过?要讲打架她可不怕!
    火云师太是暴躁性子,彼此既熟,也无须废话,手中铁拂尘一抖,泰岳倾倒般直扑上来。
    茅亭的四柱吱吱作响,茅顶似已翩翩欲飞。小胖老头儿早已趴在了桌子底下,心胆欲裂的抖颤中,却没发觉头顶的桌子已被强风掀到了亭外,把他无遮无拦地晾在亭中地上。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犹如一团狂舞的飓风纠结在一起,刹那间已拆了数十招。两个人是多年的老对头,彼此的身法招式早已烂熟于胸,她们较量的,是速度、力量,还有临战发挥的急智和把握制胜机会的灵思。
    崖顶上的北坛七星已向着这边蠢蠢欲动。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双方两败俱伤,他们可以从中渔利的机会。
    可怜这座半山亭,历经数十载风风雨雨兀自屹立不倒,**横遭人祸,却是摇摇欲坠了。
    火云师太的十几位女弟子早已远远地退避一旁,不惊不诧地观看亭前剧斗,仿佛在剧院包厢里观看一出早已烂熟于胸的好戏。只是为首的那两个大弟子丹霞与绯雪,却在不时地拿眼梢照顾着渐渐逼近的北坛七星。
    在丹霞与绯雪的背后,立着十七八岁的一个小道姑。想是才入门不久,或许是天生的好奇心重,那一对极见灵活的大眼睛看看这边,瞧瞧那边,小嘴微张着,似乎已对现场微妙的阵势感到目不暇接。忽然,当她的眼光仓促地从山道上掠过的时候,却一下子定住了,呆呆地望着,口中不觉轻轻“啊”了一声。
    丹霞与绯雪也望见了山道上的来人。以她们二十年行走江湖的阅历,竟然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似的惊呆了。
    北坛七星的眼睛也不含糊。陆老大本已瞅准机会准备撒手的“追魂弹子”停在了半空,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向着山道上的来人呆呆地瞧着。
    另外六个“星”也各以不同的姿态定在那里。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了,世界仿佛静止了。
    柳鸿飞与火云师太也明感到现场的气氛不对,猝然罢手,两双眼同时望过去,也就同时愣在原地。
    趴在阶下的小胖老头儿突然发觉身围的劲风渐渐和缓、静止了,耳朵里声息全无。心内诧异,小心地抬起头来。
    他看见了一双脚,一双穿了白色皮靴的脚。靴的样式看不真切,因为脚尖以上被一袭白色长衫的前襟遮没了。
    耳畔一声低低的问讯:“老丈,卖茶吗?”
    语调平平淡淡,却那么柔和悦耳。声音送到每一个人的耳里、心里,是一种宁静的舒适感,每个人都情不自禁把这声音在心里细细地回味。
    眼前是个一身素白的年轻人。修长的身材,着一袭略显宽大的细白绸长衫,长袖与下摆把手脚都严严地遮住,同色质料的披风从他肩上随意地拖曳下来,几乎长可及地。头上一顶斗笠,不知用什么编就的,也是雪白,一圈长长的白色面纱顺笠沿垂下,微风吹过,飘曳出一片朦胧的神秘。
    在他身后是一匹白马,不见丝毫杂色,洁净无瑕一如它的主人。*奇的是马身上没有鞍辔,更无任何人为的装饰,长鬃披泻,高大、雄骏,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的骄傲,睥睨着在场所有的生灵,仿佛只有它才是天地万物的主人。那是一种真正的**风范!
    这样一匹马,这样一个人。
    没有马缰牵在年轻人的手里,而那野马时时回顾的眼光,却带着深深的依恋。
    能有这样一匹马的人应该绝不是弱者。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随着那年轻人缓慢却如一缕清风般向前飘荡的身形,满地的飞沙走石似被人施了魔法,在他的脚下悄悄退避;随着那面纱后的两点星光投向茅亭的一刹那,嘎吱欲颓的亭子立刻安然如昔。
    这似真似幻的白色身影,犹如荒漠中的海市蜃楼,带着谜一样的魔力,诱惑着人生羁旅中每一双干涸的眼睛。这纤柔而沉静的年轻的躯体,就像一个具有无限引力的宇宙黑洞,刹那间便摄去了一切生命的灵魂。
    趴在地上的小胖老头儿呆呆地望着眼前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茫然木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人却已款款步向亭中,看看眼前的桌凳,着实地犹豫了一下,才极小心地坐了下来。
    “一壶茶。”
    又是轻轻的、平平淡淡的几个字。
    极美的声音!
    小胖老头儿忙不迭跑进亭中,手忙脚乱地伺候茶水,把茶壶茶碗着实地用开水烫了好几遍。这么做,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两根白皙纤长的手指从袍袖中探出来。
    绝美的手!玲珑剔透,那是造物精心的杰作,是真正的艺术品!
    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人们复归静止。
    像是参观天外来客,或是什么**动物,所有人都傻呆呆看着他。
    而他,宛如置身荒野,四大皆空。
    面纱被轻轻撩开了。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如果你曾在想象中描绘过一个*美的天仙的容貌,那么当你看到这张脸时,你会发现那想象中的美天仙竟然丑陋得不值一提!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美!一种这世上不该有的美!
    尤其,当这般美貌生在一个男人脸上的时候!
    这是茫茫大千中的一个异数!
    这是老天爷对大自然、对人类的嘲弄!
    而这,也正是他……南宫傲,一生痛苦的根源!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无边的静。即使是个聋子,在此刻也能听到落地飞针的声音。
    觉察到这一刻的沉寂,他抬起一双深静如海的眸子,在周遭人群的脸上轻轻闪过。
    所有的人都不禁浑身一震。
    收回目光,一抹酸涩的笑意淡淡掠过他的唇边,那张难得有所表情的脸上,蓦然浮起再难掩饰的深沉的凄苦与悲凉。
    “南宫傲!”一声低低的呼唤,出自那大眼睛小道姑之口。她已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了。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尽管声音很低,却宛如晴天一个霹雳。
    “千手观音!原来是他!”所有人都在心里发出这一声喊。
    北坛七星脸上的呆滞消失了,眼里突然大发异彩,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这笑声把柳鸿飞从无比的震惊中拉回现实,仰望苍天,不由得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怪不得……真是……造化弄人!”
    她看了看依然狂笑不止的北坛七星,眼中掠过一道寒光,身体猝然飘起……
    北坛七星又看见了那一团熟悉的白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每个人的脸上已结结实实地着了一耳光。
    变起仓促,现场人人都是吃了一惊。南宫傲也讶异地掉转目光,朝柳鸿飞上下打量。
    柳鸿飞向北坛七星厉声喝斥:“想要命的话,给我放规矩着!”
    陆琨抚腮恨恨:“哼,你们极乐堂做的好买卖!那小妖精别人抱也抱得,亲也亲得,咱爷们儿怎就笑不得!”要不是自忖不是对手,他手里的家伙早就招呼上去了。七疯子却没陆琨这么好的涵养,一把蝎尾毒钉登时出手,可惜他今天运气不佳,暗器突然半途转向,瘸腿老四和老五马瞎子躲闪不及,双双倒地惨嚎,口中痛骂不止。七疯子岂甘挨骂,立刻掉头一通污言秽语朝瘸四、瞎五骂还回去。七“星”乍乍哄哄,一时乱了营。
    火云师太一旁冷笑:“原来是约了帮手!正好,两个妖精自投罗网,省了贫道费事去寻!久闻极乐堂的媚花童子色艺双绝,**倒要好好领教!”
    这所谓“领教”,自然指的是武功。只是火云师太为人粗鲁不善辞令,偏在领教之上加了“色艺双绝”一词,听在南宫傲耳朵里,也就别有一番意味,顿时满面通红。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宫傲蓦然被人刺痛伤处,不禁暗中把这蠢道姑恨了个无以复加。
    北坛七星听出话中歪意,一齐哄然大笑,挤眉弄眼,丑态百出。火云师太偏没醒味,只是一本正经站在亭外“候教”。她身后那个大眼睛小道姑早已双颊绯红,看看她师父,再偷眼看看南宫傲,垂着头好似无地自容。
    在北坛七星的哄笑声中,南宫傲缓缓步出亭外。也许是因为忿恨,他那一身清洁无尘的白衣在簌簌抖动,原本苍白的脸益发惨无血色,表情却仍是一片冷漠。
    柳鸿飞料定**是捅了马蜂窝。她早听说这位师侄孤傲怪僻、冷酷无情,为了摆脱媚花童子的身份,两年前竟弑师叛门反出极乐堂,在江湖上闹了个沸沸扬扬。这两年中,塞北松风堂、紫薇堂,以及南斗六阙等等一些武林**相继被这位号称“千手观音”的南宫师侄搅了个天翻地覆,所为也就是这些正派门人指其“媚花童子”的身分出言侮辱。**火云师太无意中道出“色艺双绝”四字,这一场好戏真是有的瞧了。
    一黑一白两个人静静地对峙……
    柳鸿飞转身进了亭子,拿起桌上的泥壶自斟了一杯茶,在南宫傲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倒要瞧瞧这个名动天下的“千手观音”究竟有多大本事。
    北坛七星忽然笑不出来了,虽然距离场中二人还有两三丈远,但从南宫傲身上弥散出的森森寒意却侵肌透骨!
    火云师太屹立如山。
    南宫傲却似依依月下的一缕孤魂。
    终于,火云师太猝起发难,铁拂尘裹挟着飓风排山倒海般向南宫傲卷了过去!掌未到,南宫傲竟似一只断线风筝随风飘扬起来,在火云师太头顶轻盈盘旋,曼妙若仙。
    火云师太一击不中,方自一惊,忽觉背后一缕锐风扫过,脊上立刻痛入骨髓。忙转身却不见人影,背脊又是一阵奇痛,不由得怒火上冲,虎吼连连。
    旁观众人只见火云师太在地上陀螺一般旋转,脚底飞沙走石。南宫傲意态悠闲地在其身围飘来荡去,纤指若兰,在空中比比划划,状如写字,霎时间就有片片黑蝴蝶翩跹起舞。定睛细看,原来是火云师太背上黑衣被南宫傲的指风撕破,那起舞的是片片黑布。双方停手的一刹那,那老道姑背上赫然现出四个殷红的大字……“色艺双绝”。字迹深入肌肤,婉丽多姿,尽态极妍。
    北坛七星纵声大笑,柳鸿飞也不禁莞尔,心内却无比骇异:这孩子分明练成了师门的不传之秘“朱砂指”,观其功力,似较师父当年犹��过之。只是他又如何能在极阴气机之下运施这种纯阳指力呢?此子武功之诡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火云师太此刻犹不自知,叫嚣着仍要对方出手。南宫傲却背转身去,洋洋不睬。看在旁人眼里,那情态,却似一个跟大人怄气的小姑娘,冷漠中带着无限爱娇。
    火云师太的大弟子丹霞凑到师父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火云师太的一张红脸骤然变成了猪肝色,瞪着南宫傲几乎把钢牙咬断:“妖精!你……你给我记着!”
    柳鸿飞忍俊不禁:“老牛婆,你别不知好歹,人家可是饶了你一命。”
    火云师太也不理她,掉头就走。众弟子慌忙追上,唯独那大眼睛小道姑仍伫立原地,对南宫傲痴痴凝望。丹霞回头一声断喝:“红珠!”小道姑恍然惊醒,依依不舍地望了南宫傲*后一眼,含泪垂首,匆匆随众下山去了。
    自此一战,那位年近花甲、虎背熊腰如半截铁塔般的火云师太,便在江湖上留下了一个“色艺双绝”的绰号。
    北坛七星情知再呆下去凶多吉少,正要伺机开溜,哪知才一迈步,便一个个木偶般栽倒,七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暗叫:“我命休矣!”闭目等死,半日却全无动静。睁眼再看,除了他们这几个,周围早已空无一人。
    夜幕初临,空山寂寂。
    柳鸿飞打量着漠立一旁的南宫傲,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千手观音冷酷无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观你方才出手,每每留有余地,可见你实在是个心地仁善的孩子,可惜……”
    南宫傲蓦然回眸,冷冷地看着柳鸿飞。
    知道对方错会了意,却也理解他的过分明感。柳鸿飞望着南宫傲慈和地一笑:“你不要误会,我别无它意。”望着平南**的方向,那份难抑的酸楚再次浮上心头,“我有一个儿子,也似你这么大了,我们分别了二十年,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团聚的机会,哪怕就像现在这样,能跟他对面站一会儿,说上几句话也好……”两行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下来。
    打量着那两行清泪,南宫傲眼中的敌意消失了,喃喃道:“他也算是有福之人了,至少,还有个亲娘在惦记他……”似安慰又似羡慕,言未竟,意下却已生出无限凄凉。
    一个母亲的心,蓦然体会出对方言语中那难遣的孤寂与悲苦。柳鸿飞细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俊秀的容貌,白皙柔腻的皮肤,修长婉约如风中柳丝的体态,传说中那些绝代丽人想来也不过如此吧?那双极美的大眼睛,也不知含蓄着些什么,清澈却又深不见底,长而浓密的睫毛,时时扑闪出一片朦胧与迷惘。柳鸿飞越看越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你……”看看南宫傲的表情,她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怜的孩子……”柳鸿飞再次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她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阎师兄会这样,怪不得你要……”
    南宫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柳鸿飞咽住下面的话,改口柔声问:“你今年有多大了?”目光中难掩深深的怜惜与慈爱。
    南宫傲心里一热,几乎落泪,仓皇回嘴:“这与你何干!”沉默片刻,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冷冷回答:“二十四。”
    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抗拒,柳鸿飞却不以为意。她在江湖上号称“俏阎罗”,足见其人冷厉难惹,但对这个男孩子,她却难以**内心的那份特殊的关怀。
    “极乐堂……”
    她想起了师父,想起了那遥远的青春岁月……
    才入门时,他也就十一二岁吧?她知道,极乐堂培养花童都是从这个年龄开始的。小小的年纪,远离父母亲人,那该是怎样凄惨而苦难的一段漫长岁月啊!更何况,他跟着阎棘觋……这难道是天意吗?
    “我的麟儿和你同岁,今年也有二十四了。”柳鸿飞的声音益见温和,“他是三月里的生日,你呢?”
    “腊月。”态度愈加冷淡。
    柳鸿飞点头叹息:“你比他还小得多呢!”打量着这个单薄瘦弱的男孩子,她几乎有种想抱一抱他的冲动,但她知道,她不能,这种纯属母爱的表露只会让对方产生莫大的误会。她早就觉察到,这个看去不胜娇弱的男孩子,对旁人的亲近有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和抗拒。想来,这是他那特殊的经历造成的。
    柳鸿飞不敢过于流露自己的关切,但还是忍不住道:“这山上风大,你也该多穿件衣服才是。”语气中不自觉带出几分责备,似一个母亲在数说自己不听话的儿子。她早已忘记了南宫傲那一身武功,又何惧这点儿风寒?
    南宫傲没说话。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不能保持原有的冷漠。天知道,他本是个感情相当脆弱的人。只是多年来,惨痛的经历,身心所遭受的一次又一次的严酷的摧残,使他不得不在心里筑起一道坚固的堤防,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然而今天,面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柳师叔,他**次惊恐地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那道心理的长城,就在对方充满慈爱的眼神和话语中微微地动摇了。
    他不能原谅自己此一刻的软弱,他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真心对他好的人。但无论如何,这个柳师叔赢得了他的好感,尽管他自己不愿承认。
    关于柳鸿飞的身世遭遇,南宫傲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甚至比柳鸿飞自己还要清楚得多。他也知道,对方为了师门的一份藏宝图,被逼无奈抛夫别子,亡命天涯二十年。还有一点是柳鸿飞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就是,这份藏宝图是极乐堂掌门百阴子设计的一道障眼法,整个事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至于其中的种种隐秘,就连南宫傲也不知道了。
    “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南宫傲犹豫着。对于极乐堂的一切,他都怀着深深的恨恶,但是,“她已经离开二十年了,而且,她也是个受害者……”他在心里为对方辩护,“何况,她方才教训北坛七星纯是为了替我抱不平,大丈夫岂有欠情不还的道理……”
    这样自我欺骗着,他终于心安理得了。其实,他之所以决定帮助柳鸿飞,原因很简单,他是被对方那份真诚的关爱所感动了。只是,对于感情,他习惯了逃避。他要做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因为,他不敢相信在人世间还能得到一份属于他的真情。在世人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轻贱和唾弃,再有,就是戏辱和玩弄。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那么强烈地渴望着一份真心的理解和关爱,只要有可能,他情愿一千次、一万次地以生命的代价去交换!但是,他没有勇气去奢望这些。这一切,只是源于埋藏在他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自卑。
    终于,他不再犹豫了,“你那份藏宝图是假的。”
    柳鸿飞一愣:“什么?”
    南宫傲冷冷一笑:“你可真不像极乐堂的门徒!”
    柳鸿飞如坠云雾,茫然望着南宫傲……那一双美丽的眼睛迷离而空洞地向着远方,自语般淡淡道:“二十年前一场大爆炸,整个极乐堂灰飞烟灭,那些去寻宝的人也无一幸免,听说连百阴子都没能逃出来,你当时正在极乐堂,怎么没死?”
    柳鸿飞终于明白,老老实实回答:“当时,那些寻宝的人包围了极乐堂总坛,我们寡不敌众,又逃生无门,那一场血战……”回忆起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时,玉麟还不足半岁,在我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她说不下去了,想起自己违背门规私许玉明达,真是历尽艰难,直到生了玉麟,师父才不再追究,原以为苦日子可以从此出头,谁知一场浩劫,竟使得母子离散二十年……
    南宫傲一如既往漠然伫立,也不知听了还是没听。
    一会儿,柳鸿飞的情绪平稳下来,接着道:“师父把藏宝图交给我,让我带着麟儿藏进地穴的夹壁墙。我苦求师父一起逃走,师父说什么也不肯……两天后,我从夹壁墙中走出来,眼前已是一片焦土……”
    南宫傲并没有被柳鸿飞的情绪所感染,淡漠地问:“他怎么不走?”
    “师父说,极乐堂是他用毕生的心血创建的,极乐堂被毁,他活着也没意思了。他让我设法找到阎师兄,共同开启宝藏,重建极乐堂。可自我逃出之后,便被那些寻仇和寻宝的人穷追不舍,亡命天涯,没**安生过,哪里有机会完成师命?倒是阎师兄……”她停住了话头,突然想起,阎棘觋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这位南宫师侄给杀了。
    南宫傲冷冷道:“你要给他报仇,尽管动手。”
    柳鸿飞苦笑:“他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极乐堂做这样缺德营生,也难怪会遭灭顶之灾。只是身为本门弟子,又负师父重托……”柳鸿飞叹了口气,没心情再说下去。“极乐堂”这三个字在江湖中委实臭名昭著,如此光复重任压在肩头,让她一想起来就烦。
    南宫傲看看她,突然站起身。
    柳鸿飞吓了一跳:“怎么了?”
    南宫傲回头向白马看了一眼。那马立刻会意,奔过来,用头在他身上挨挨擦擦,十分亲热。
    “你要走?”柳鸿飞吃惊地问。
    南宫傲依旧目不旁视:“你不想赏鉴一下那**的宝藏?”
    “你要去寻宝?”
    南宫傲跃上马背,向柳鸿飞微一摆头:“上来吧!”看柳鸿飞还在发呆,不由分说,袍袖轻舒将其身子卷起放在马上,那马不需吩咐,扬开四蹄,驮着二人绝尘而去。
    ……
    编辑推荐语
    人生路上,人人望着理想的目标前进,在神前求问人生*终的答案。每一个人都向神要求了他想要的东西,结果却发现,他的人生依然是伤痕累累。每一个人自以为是的大人物,当他走到人生终点时,才发现,自己和周围那些小人物一样活的渺小卑微。原来在生命面前,我们都一样,一样会痛苦,一样有缺憾,一样要挣扎。不管你是人、是鸟兽、还是草虫花树,都一样。生命的意义原来是相通的,就这么简单。就算这世上真有一个**的神,能满足人的一切要求,你仍然不能感到满足。生命的完满是自己给的,从任何人那里都无法获得。 红尘如镜,亦有正反两面。既有正面映照出的浮华喧嚣,也有背面隐藏着的阴暗丑陋。南宫傲是这个故事的封面人物,作为“千手观音”,他是扰攘红尘中那浮华的映像,是大众的娱乐工具,而他自己,却生于忧患,阅尽镜子背面的肮脏丑恶。他的爱情,源于对命运的不甘与抗争,也是对生命中*本真的善与美的追求。在这个故事的结尾,还有一个封底人物,一个千方百计要走进浮华,*终却迷失毁灭的女子。她与南宫傲相合对照起来看,才是本书*真实的表达。

    与描述相符

    100

    北京 天津 河北 山西 内蒙古 辽宁 吉林 黑龙江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福建 江西 山东 河南 湖北 湖南 广东 广西 海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西藏 陕西 甘肃 青海 宁夏 新疆 台湾 香港 澳门 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