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艺术上,在政治上,在他所有的行动和所有的思想中,都是优柔寡断的。在两件作品、两项计划、两种办法之间,他无法作出选择。有关尤利乌斯二世的纪念碑、圣一洛朗教堂的面墙、梅迪西的陵墓等情况就是明证。他开始了又开始,总是弄不出个结果来。他又要又不要的。他刚一作出抉择,马上又产生了怀疑。在他晚年时,他就再也没有完成什么大作了:他对一切都感到厌倦了。有人声称他的任务是被强加于他的;有人把他的这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责任归咎于他的买主们。但大家忘了,如果他自己坚决不干的话,他的买主们是绝没有办法强逼他干的。但是他不敢拒绝。
他很脆弱。他因道德和胆怯之故,在各个方面都很脆弱。他因千百种思虑而苦恼,要是换一个性格坚强一些的人,这种种的思虑都不值一提。他出于一种夸大了的责任心,自以为是被迫去干一些平庸的活计,而那是任何一个工匠都能比他干得更好的活儿。他既无法履行自己的合同,又忘不了这些合同。
他因谨慎与胆小而脆弱。被尤利乌斯二世称为“可怕的人”的这同样,的一个人,却被瓦萨里称为“谨小慎微的人”,——简直是太谨小慎微了,而这个“使大家,甚至使教皇们都害怕的人”却害怕所有的人。同亲王们在一起,他胆怯,但他又*瞧不起那些在亲王们面前唯唯诺诺的人,称他们是“亲王们的驮驴”。——他总想躲开教皇,但他却没有躲开,而且还唯命是从。他能容忍买主们的出言不逊的信,而且还谦卑地回信。有时候,他也会跳起来,高傲地说话;——但他总是一让再让。直到死前,他都在挣扎,而无力斗争。克莱蒙七世与大家通常所说的恰恰相反,是所有的教皇中对他*好的一位,他了解他的弱点,很可怜他。
他在爱的方面丧失了全部尊严。他在像费波·德·波奇奥这样的怪人面前都很谦卑。他把一个可爱但却平庸的人,如托马索·德·卡瓦列里当成一个“伟大的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