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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写字楼二层的所有窗户都严实地关着,唯独一处洗手间被推开了一扇窗户。这个扎眼的不同直到第二天的某个时候才被引起注意。
一个黑影将一根套有锚钩的绳索向窗口搭上去,只一把,便套住了窗户沿口。黑影敏捷如猴,不足一分钟光景便顺了墙壁爬至窗口。他伸出一只手,立即有另一只手从窗户内伸向他,做了搭桥。黑影轻灵地消失在窗口内。
洗手间里,另一个黑影靠近潜入者,作了耳语状。一会儿,两个黑影出了洗手间,一个奔向楼梯口,贴了墙根,做了爬墙虎状;一个穿过走廊,径直扑向市场开发部部长室。
一支微型手电筒在市场开发部部长室门口亮了一团光,接着,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在光亮中选择着几根异形钥匙。五秒钟内,手电光照着白手套将一根钥匙捅向门锁。白手套慢慢地向一个方向扭了半圈,随着“嚓——”的一声,门应声开了一条缝。
黑影轻轻扣上门,不作一秒钟停留,顺着手电光走到一只绿色保险柜前。黑影蹲下身子,在地上摆开一个有些油腻的小帆布包,一排长短不一的精致的丝针状工具顿时暴露在手电光下。一���儿,白手套拣了一根细长针,插向保险柜锁口,另一只白手套慢慢地转动起保险柜旋钮,黑影同时紧贴了保险柜柜门,作静默状。约三十秒钟后,白手套又换了一根粗短针,插进锁口,另一只白手套依旧慢慢地转动着保险柜旋钮,黑影又紧贴了柜门。又约三十秒钟后,黑影腾出一只白手套,拣起一根细短针,加进锁口内,黑影将全身伏向地面,拿头部向柜门做了一个更加贴紧的姿态。两只白手套各握着一根针,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半个小时内,黑影反复着更换丝针状工具约七八次。忽然,黑影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有力地扭了一把保险柜门把,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厚重的保险柜门终于松了劲,敞开来。
手电光在保险柜内晃了一圈,白手套又象打开办公室门锁那般轻易打开了保险柜内中间隔层的抽屉。手电光光线游移在一本黑皮笔记本和一个纸包之间。白手套摸了摸那只黑皮笔记本,又拆开那个纸包,摸了摸其中的三扎现钞。
黑影走出办公室,在门口处向楼梯口望风的另一个黑影挥了挥手。一会儿,两个黑影会合到保险柜前。
一只未戴白手套的手敲了敲那本暴露在手电光下的黑皮笔记本。一双戴了白手套的手立即拿起黑皮笔记本,作了使劲状,一秒钟内,带了密码锁扣的黑皮笔记本被粗暴地撕开。又三秒钟内,一声低沉的声音有力道:“正是它!”说着,那声音接下道,“将那三扎票子也带上。”
两个黑影很快打扫起现场。
另一个声音道:“你没戴护具,扫尾的工作由我来做。”说着,白手套复原了保险柜抽屉,又轻轻关好保险柜门,收拾了工具,*后在保险柜门上和附近地面上细心地擦拭了一遍。
两个黑影先后蹑手蹑脚走出市场开发部部长室,又都做了幽灵,回到洗手间,抓了洗手间窗口的绳索,利索地爬下……
乔大成大约花了一刻钟从电厂俱乐部开车回到金花写字楼。当他拿着他的副手张冠民给他的钥匙开了市场开发部部长室门,又按照张冠民告诉他的密码开了保险柜,*后拿一枚小钥匙打开保险柜中间隔层抽屉的时候,他瞬间如同遭到雷击:抽屉内空空如也,那本黑皮笔记本和三万元现金不翼而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确信眼前的一切既成事实以后,他没有立即做出任何肢体上的举动,而是慢慢儿坐到下午打盹过的那只沙发里。他迫使脑子迅速作出反应。一个小时以内,所有相关的信息和各种可能性所占的比重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排了队。
乔大成擦了一把满头汗水,给张冠民打了一个电话。他的语气平静而沉重,只听他道:
“张冠民,发生了一件要命的事!请你十分钟内赶到金花写字楼。”
乔大成是张冠民在这个世界上**佩服并愿意效命的主,乔大成喘一口气,张冠民就能听出他的情绪。张冠民接了乔大成的电话,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立马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不动声色地带上乔大成的司机文小雨,驾了他的丰田越野车,果真十分钟内赶到金花写字楼停车场。他让文小雨开车返回电厂俱乐部,只管照顾好客户李守仁就行。他三步并着两步冲上二层楼,只一口气的功夫就来到了乔大成身边。
“保险柜被人撬了!那本黑皮笔记本和三万元现金被盗!这真是一个灾难!”乔大成指了指空荡荡的保险柜,面如死灰,无力道。
张冠民不声不响,走向保险柜前,蹲下身子,将保险柜内内外外仔细查看了一番,力求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毫无收获,只听他*后叹道:
“好利索的身手!”
乔大成招呼张冠民坐到沙发里,强取镇定道:“在明天一早让涂夫过来以前,今晚我们两个哪怕彻夜不眠,也要把白天发生的一切翻个底朝天,决不能放过任何细节。这件事,太不可思义了!”
“两件失窃案于**之内前后在不同地点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有意思!”张冠民玩味道,“可乔总别急,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乔大成早上七点半钟出门,十点钟光景返回家 。当他走进书房,准备取了三条中华牌香烟,然后再出门去,结果发现家里被盗。
窃贼是拿**钥匙直接开了大门进入的,然后又直奔书房和三间卧房。书房内的写字台抽屉是用起子之类的简易工具撬开的,书架上不多的十几本书和一些报刊撒了一地。三间卧房内的衣服、被褥之类大多被翻落至地下,需要打开的柜门、抽屉都用的是撬开书房写字台同样的手腕。客厅、餐厅、橱房、卫生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书房写字台内二千元现金和三条中华牌香烟被盗,主卧房梳妆台抽屉内一条黄金项链和一对玉镯被盗。
乔大成呆呆愣了约十余秒钟,确定无疑家里光顾了窃贼,立即快步向主卧房走去。他拉开一扇衣柜门,拨开一排挂衣,熟悉地拿手指按了柜壁的边下角。触手处,应声开了一个十六开纸张冠民大小的隐形小门,一只微型小保险柜顿时失去了伪装。他迅速转动着保险柜的密码旋钮,很快打开柜门:内藏三万元现金和一本黑皮笔记本原封未动。乔大成抓起那本黑皮笔记本,长嘘了一口气。
乔大成又花了十分钟定下神。然后,他慢慢儿抽出上衣口袋里的一只笔,打开那本带密码锁扣的黑皮笔记本,一笔一画地在上面记录下一行文字,末了,重新上了锁。他返去书房,提了回家时拎回的一只中型密码箱,回到主卧房,将那本黑皮笔记本和三万元现金锁进密码箱。他拨通了两个电话,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四下里查看了一番损失,*后躺倒在床上,作了闭目凝思状。
张冠民直到九点钟才睡醒。他昨天晚上胡闹了一夜,完全精疲力竭,自个儿几点钟入睡,两个做保键的小姐“奶牛”和“矮脚虎”什么时候离开,他一点儿也记不得了,或许他压根儿就没有印象。他闭着眼睛,伸了一回懒腰,脑子里又回味了一番那两个新疆小妞的野味儿:“奶牛”的奶子让他长了见识,两个乳头闲遐时就潜伏在莲蓬样的乳房之巅,羞于现形,一旦情欲开放,则不遮不掩地冲天而出,连着浴衣样诱人的乳晕,几欲要冲破欲海的浪。“矮脚虎”十足是一颗吐鲁番的葡萄,仿佛不吸吮干枝干的*后一滴水不足以对得住收获的季节,张冠民一想到她那张冠民张冠民开的艳红的嘴巴,顿时就禁不住有了浑身抽空的感觉,他不明白凭着“矮脚虎”不足二十岁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叫人折服的口技。
张冠民这一晚不完全是冲着两个女人的身体而去的,他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性饥渴完全服从了生意场的需要。当生意做到他不得不与女人联系到一起,他这才来到了电厂俱乐部。他跟电厂俱乐部老板唐年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找到相好“奶牛”,又通过“奶牛”找到“矮脚虎”。
张冠民翻身坐起,伸手抚摸了一回有些饥饿的肚皮,正要光着身子,趿了拖鞋上洗手间,突然,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见是一个特别号码,马上接了。他花了不足十分钟,草草收拾完毕。正待出门,这时“奶牛”和“矮脚虎”又双双开了门进来。不等“奶牛”和“矮脚虎”要说什么,他匆匆塞给两人各五张冠民大票,又亲热地拥抱了一回,*后拿手堵了两人嘴道:“两个小宝贝,昨天晚上吩咐过你们的话,千万要记住,随时听我通知。办妥那件事,少不了你俩好处。‘奶牛’暂时不要回新疆,你一走,‘矮脚虎’会失去主心骨。我这会儿有点急事要办,不能陪你俩上茶楼了。”
张冠民一会儿就开着他那辆草绿色丰田越野车赶到乔大成家楼下。他一边向楼梯间走去,一边留意察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爬上六层楼梯,很快按过乔大成家门铃。他一进门便问了乔大成损失大小,乔大成将发现失窃的全过程如实告诉了他。接着,张冠民在乔大成陪同下,花了约半小时,仔细查看了一番失窃现场。其中,他细心地在主卧房地板上发现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一床从柜子里翻下地面的簇新的褥子上印着一只完整的足印。这只足印是整个现场发现的**一只陌生足印,尺码三十八公分。
两个人来到客厅里坐下。张冠民问乔大成道:
“乔总,你打电话向涂夫报案时,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他正在刑警队开会,说是要到下午才能过来。”乔大成回道。
“我看我还是帮你收拾了现场,不必等他来了。”张冠民建议道。
“你是说涂夫不会来?”乔大成问。
“凭你的身份,你硬要他过来,他不会不来,但来过而已,他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眼里,这事儿实在太小了。”张冠民如实答。
“可是,这不是事儿大小的问题。我的家里从此失去了**感,这还了得?”乔大成担心道。
张冠民笑道;“我早建议你再买一套房,可你偏说这位置风水好得不得了,不愿意置换,却不知这种临街闹市区人事过于复杂,**就成问题。我又曾经建议你在楼下入口处设一门卫室,安装几个探头,可你又考虑要替公司节约费用,迟迟不动手。结果,让偷儿钻了空子。”
“看来,这设门卫室的一课,还真的要补上,不然,难保会出大问题。”乔大成同意道。
“我争取三、五天内将那个偷儿替你揪出来。”张冠民又笑道,“我要警告那些丐帮小混蛋,讨饭要隔你一家。”
“我估摸你有这个能耐,所以**个电话就打给你。”乔大成又笑问,“你有把握是一个偷儿所为?”
“一个吃独食的会使**钥匙的小瘪三!你就不要过问细节了,我会让他见识你是谁。”
两个人草草料理完乔大成家一趟子事,张冠民拎着乔大成那只密码箱,钻进了他的丰田越野车,乔大成开了后边一辆黑色奥迪车车门,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火车站方向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