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说话——之二】
用对方*能了解的方式表达
说着说着,发现四周的人已经各自另找主题,聊别的东西,把你冷落了。
不想这么尴尬,就识相一点,别碰这类“你有感觉,别人没感觉”的东西。
作个冷面笑匠。
说个真实故事给你听:
二十年前,我带一个女学生去美国。
飞机起飞不久,开始送餐,用完餐,机舱的灯光渐渐灭了,好让越洋飞行的乘客睡觉。
黑暗中,女学生突然推我:“老师!老师!这飞机上有没有厕所?”
我差点大笑了出来,但我忍着,硬是不笑,冷冷地对她说:“没有!你得憋着!”才说完,四周好像已经睡着的乘客,居然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制造出人意表的“笑果”
我后来常想起这一幕,心想为什么大家在听到她问“有没有厕所”时不笑,却在我答了之后,一齐忍不住地笑起来。
我也猜,如果我当时答她:“少闹笑话了!这机上当然有厕所。”或是我先笑,恐怕四周观众就算笑,也不会这么爆笑。
笑话常常要冷讲。所谓“冷面笑匠”,真正说笑话的高手,自己反而要“冷面”不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猜不透,而有出人意表的“笑果”。
问题是,许多人讲笑话,还没讲自己先笑。或讲一半,已经笑得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就算他终于忍下来,重新清清楚楚讲一遍,因为他先把“笑意”用掉了,效果也一定会大打折扣。
你的情绪不是别人的情绪
我说这个,是要告诉你,千万不能以自己的“了解”,去想别人的“了解”;用你自己的“情绪”,去想别人的“情绪”。
举例来说,当你看完电影,很感动。要说给别人听的时候,你必须先把自己的那份感动压着,慢慢把故事的原委说清楚。
因为戏里的张三李四,你都看过了,有了印象。说的时候,脑海甚至会浮现剧中的影像。可是当你口沫横飞讲得十分激动时,听的人却可能连张三和李四的关系都没搞清楚。
所以我们经常会见到,听的人直摇手: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张三是什么人哪?还有,李四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他当然可能搞不清,因为你花两小时看的戏,却想在两分钟说出来,怎么可能清楚?
你家猫狗干我屁事?
还有一种情况,听众的情绪是很难“跟你一同起飞”的。就算你慢慢说,他也跟不上。
那就是当你说“对你有特殊意义,却与他不相干的事”的时候。
你在报纸上一定常会看到《 家园版
》里的小笑话。那多半是读者投稿,形容小孩有趣的童言童语。问题是,你可能横看竖看都不好笑。
因为那不是你的小孩,你不容易产生共鸣。
同样的道理,你觉得你家的宠物是神猫神狗,说给别人听,也不容易讨好。除非把你与那小动物“结缘”的点点滴滴,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使听众好像跟你一样与那小动物生活多年,他才可能“动情”。
只是,有谁那么有闲,听你“细说从头”呢!
所以在许多人交谈的场合,*好少讲这种话题,否则你很可能说着说着,发现四周的人已经各自另找主题,聊别的东西了。
不想这么尴尬,就识相一点,别碰这类“你有感觉,别人没感觉”的东西。
少用别人不懂的词汇
想要别人有感觉。“语言”也非常重要,语言可以是国语、闽南语、粵语、英语、法语,或你的词汇用语。
我发现有件很妙的事,就是只要注意一个人用的词汇,就往往可以猜出他大约什么年岁。
这并不是因为年岁大就用词艰深,而是由于以前台湾都用国立编译馆统一的课本,那课文每几年会换一次,有些文章,像《 岳阳楼记 》、《
桃花源记 》年年都会编入,但有些文章,像《 滕王阁序 》、《 爱莲说 》则可能上一版有,这一版没有。
所以,很可能那些读过《 爱莲说 》的人,动不动就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背过《 滕王阁序
》的人,突然会冒出一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念过《 与吴质书 》的人,喜欢用“动见观瞻”;中学默写过《 岳阳楼记
》的人,爱说“政通人和”。
那都是多文的词句啊!他为什么能用得十分习惯?
因为那是他在课本上学的,太熟了。
问题是他习惯,别人不一定习惯。同样的道理,你以为“命途多舛”这个从《 滕王阁序 》里学到的词很简单,那些没念过《 滕王阁序
》的人都能听懂吗?只怕他们懂了,却误以为“命途多舛(音chuǎn)”是一辈子气喘。
了解了这个道理,除非你确定听众的程度跟你接近,与你“同行”或跟你“同一届”,*好避免不通俗的词汇,有时候你甚至得把自己*习惯的“专有名词”改成一般人听得懂的东西;如果非用“外文”不可,也得记得加个翻译。
否则,别人“有听没有懂”,怎么可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