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插曲使我眼界大开,我认识到了这样一种事实:精神分析学者若想要发现病人的情结,他并不一定非要用梦来作为“自由联想”过程的出发点。这一事实向我表明,人可以从任意的一点到达圆周的圆心。一个人可以把西里尔字母作为“自由联想”的出发点,可以把对于用来占卜的水晶球、刻有祈祷文的地藏车①、或一幅现代派绘画的沉思冥想作为“自由联想”的出发点,甚至可以把涉及鸡毛蒜皮小事的偶然随意对话作为“自由联想”的出发点。在这一方面,梦的用途与其他任何可以用来作为“自由联想”的出发点的用途一模一样,它既不显得更为重要,也不显得无关紧要。不过,梦依然具有一种特殊的重要意义,虽然梦常常起源于情绪紊乱,起源于蕴涵着习惯性情结(习惯性情结是心灵的敏感点,它们对于外部的刺激或紊乱反应*为敏捷)的情绪紊乱。这就是为什么自��联想能够引导人从任何一个梦那里获得关键性的隐秘思想的缘故。
然而,在这一点上,我想到了(如果迄今我没有错的话),人们完全有理由推断,梦具有某种它自身的独特的、意义更重要的功能。通常,梦具有一种明确的、显然是有目的性的结构,它暗示一种潜在的观念或者意图。——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后者往往不易马上为人直接理解。因此,我开始认为,人应该更多地注意梦的实际形态和内容,而不应该让“自由”联想带领他进行漫无边际的漫游,穿过一系列观念,到达那通过其他方式可以轻而易举到达的情结栖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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