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如果说我在北平小学上学,留下了什么深刻印象的话,这是**的印象
;如果说同班同学谁使我难忘的话,就是这位刘惠云。她家住在大红罗厂,
粉面蛾眉、前额开阔、肤色白皙、家中富有,据说她父亲是国民党金融界中
的一个要员。十分凑巧的是,后来我混迹,匕平二中读初中时,学校去颐和
园游园,正逢与刘惠云所在的女三中同日,我与她在颐和园后山不期而遇。
我佩戴着二中胸章,她佩戴着女三中的胸徽,由于有她对我裤子破了洞抱打
不平之举,使我和她都萌动了少男少女之情怀。她把她家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却胆怯地不敢去拨动电话(当时北平二中传达室有一台老式摇棒电话机)。
倒是她先给我来了一封短函,要我去西单蟾宫电影院去看一部美国的《绝代
佳人》电影,算作我和她的初���。
是怯懦?有这个成分。是缺乏严密条理?这正是少年“维特”之缺陷。我
在这场初次约会中,竟然带了同班同学谭霈生同往(解放后的**戏剧评论
家,曾任**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主任),这个愕然之举,一下挫伤了这位
公主的情致与自尊,导致了初约即是幕闭之结局。但我一直记住了她在小学
时仗义执言之举,一直寻觅她的消息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她和她的全家,在
北平解放前夕飞往台湾。因而,在一九八八年春节前夕,台湾《联合报》副
刊向我约稿时,我涂抹了《寄梦》一文,发表于该刊春节专号上。文中除问
候我在台湾的小姑平安,祝贺我的组合式长篇《鹿回头))在台湾出版面世之
外,梦是寄绐她的。文中我重忆北平少年时代旧事,祝福她阖家幸福,并希
望她不要变成白先勇小说中平庸的主妇“尹雪艳”,而是青春永驻、心灵永
远F轻的“刘惠云”……
梦!是个梦!当我步入生之冬季,在这多雪的冬天,重温我少年时期,它
是一个凌乱而混沌的梦。那不是初恋,是朦胧中青春的苏醒,是儿女情愫第
一次撞击心扉。但是这一切都由于我欠缺理性思维,而自我扼杀了。
少年时代,我的智能智商是畸形的。让自己引为耻辱的“裤子洞洞”只
是其中之一件。第二个带有自戕色彩的事,是我考取了平民中学,当公榜贴
出录取名单时,我竟然漏看了自己的名字。为此,使在北平以当保姆谋生并
供我上学的母亲十分伤心,连连长叹我不如我爸爸的小指甲盖。殊不知这是
我马大哈成习所导致的后果;待我知道我被录取时,又因没能及时报到,名
额已被后门考生取代(这不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