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IE系统是我先后与新南威尔士大学iCinema研究**以及香港城市大学的同事们共同研发的成果。它接续绘画、摄影乃至电影就全景式呈现的漫长历史,其中也包括传统中国绘画中的长卷轴。AVIE系统的审美与运行范式,是一个闭合的环绕式影院空间。在其中,观者以充分的自由随意走动,选取其关注视域并决定所停留的时长。这打破了西方艺术长久以来将观看主体预先设置于固定透视关系之中的传统,从而产生了全新的沉浸式体现形式、全新的空间分配叙事方法,也由此创造了全新的观看体验。
在我的主导下,AVIE系统具有显著的开放性特征。众多知名媒体艺术家基于该系统创作了大量的原创性作品。而每件作品也都针对这一审美与观念表现平台的某些特定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并逐步发展出独特的个体艺术主张,以此拓展当代媒体艺术的内涵与边界。由新时线媒体艺术**举办的“邵志飞胡介鸣双个展”,使这一多元异质的艺术研究实体所携带的独特视野与成果,**得以如此全面地展示在世人面前。该**的两位联合创办人李振华先生与张庆红先生共同看准了这一机遇并极富勇气地抓住了它。
2005年,我**次访问位于悉尼的iCinema互动电影研究**,并有幸看到AVIE系统(**可视化交互式体现环境),并对它能实现如此高质量的沉浸式体验而印象深刻,这即便在**也仍然不多见。当时AVIE上所展示的是作品《电视梦幻馆》(T_Visionarium)。对我而言,它的概念在形式上非常新颖,但因为直接运用普通的电视节目作为素材而缺乏内在意义。
至今我仍然记得艺术家让·米歇尔·布吕耶尔与我曾经所面对的困难:当我们尝试在这样一套3600全景系统上来呈现他数量庞大、但内容与规格并不统一的影像作品——肖像或风景,画面比例4:3或16:9,我们意识到我们要做的并不仅仅是重新编排内容,更是要赋予影像以新的恰当的空间形态与生成逻辑。虽然这套系统本身在设计上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但因为技术上的复杂性,二度制作或拍摄并不容易实现,这也限制了作品的传播。AVIE所具有的灵活性,及其将动态图像和声音视为可操纵对象的管理与调度能力,在我看来,令这套系统在内容开发上具有了全新的可能。我将此看法告诉邵志飞,并提议邀请让·米歇尔再度合作——他们二人在此之前就彼此熟悉并有过合作,让·米歇尔曾基于EVE穹顶系统创作交互电影《如果我能说》(SIPOTERISNARRARE,LICET)。在邵志飞欣然答应后,我便建议让·米歇尔前往悉尼,实地观看、了解当时仅有的一套AVIE系统。
很快,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警觉:AVIE具有一套定制的交互系统,使观众能随意采撷作品内容的各个篇章,这种功能也驱使他们在篇章间频繁切换以获得简单直接的快感。但显然,这种蜻蜓点水式的观看方式很可能令他们忽略了作品的内容性。由于该项目的内容基本由碎片化的电视节目所组成,所以这样的负面效应并不明显,甚至反而强化了作品概念的传达。但假若艺术家所创作的,是以类似《阿克特翁变形记》这样的神话为蓝本的影像作品,观看过程中内容性的流失则是不可接受的。
“邵志飞胡介鸣双个展”是2014年新时线媒体艺术**的重头戏。艺术家们于其创作的作品中注入了非凡的“能量”——一种对极限的探知和对世界的重塑之力。整个项目历时七个月之久,从不同层面将这一能量传递及每位介入其中的个体。
围绕展览之内容及宗旨同步举行的数十场公共教育活动探讨了涉及科技、文化、历史、媒体艺术、身体与知识生产等不同领域的诸多议题,既有深入浅出的互动交流,亦有专业领域的学术激辩。这一系列活动企图将展览从其自身的展呈方式中解脱出来,与广阔的历史文化背景及当代社会语境产生多线索的交汇,并衍生出多样化的实践和思考。
“邵志飞胡介鸣双个展”实现了媒体艺术的一次珠联璧合的跨界实践。感谢参展的两位核心艺术家:邵志飞先生与胡介鸣先生以及多位基于AVIE系统与邵志飞先生展开合作的艺术家们。感谢*初发起本项目并出任艺术总监的李振华先生,以及四位联合策展人——理查德·卡斯泰利、李蔼德、三三德、颜晓东。同样要感谢的还有共同推动本次展览的众多合作机构及其中付出了辛勤劳动的同行与专业人士、记者、媒体评论人和各个领域的媒体艺术爱好者。整个项目*终以“媒介集合:胡介鸣作品《太极》之文献化展陈”为终曲谢幕,但“它们是不完整的故事素材,它们甚至只是一个由头”。借由胡介鸣先生在其作品《序曲》中的阐述,我亦作如是观——已经开始,尚未结束。
张庆红
新时线媒体艺术**联合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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