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娃解析符号学研究》:
符号象征态不是封闭领域而是中间存在着与外界相同的裂隙。这种外界是自我/他者、语言和知识得以出现以前的身体欲动控制的领域。这一领域相当于拉康用现实世界表现的东西。这些都是前符号态的表现形式。区分前符号态与符号象征态的意义在于表明符号外部与贯穿符号内部的外部存在的必然性。
文本并不是简单模仿、包含、排斥其他文本,而是与其他文本进行对话式包含,将其作为异质的他者。这就是文本间性的基本内涵。同时,作品与阅读行为也在文本间性的概念下被理解。我们可以把文本间性理解为异质文本之间的并存关系,是对立物的并存。重要的是在文本间性的概念之下,文本之外的所有外部现实,包括社会、历史以及意识形态等都被理解为文本。过去的语言学和符号学仅仅研究符号实践整体中的一小部分,即符号象征态部分。这一部分是符合差异与任意性结构的符号体系,其意义作用为线性,表现为意义产品交换。克里斯蒂娃用意义生成性概念以大的结构去理解语言活动,她确定的研究对象不但包括符号象征态,还包括前符号态。
区分前符号态与符号象征态的意义在于表明符号是由符号形式内部与符号形式外部共同构成的。外部不仅存在,而且还贯穿在符号的内部形式之中。符号象征态只是符号的表现形式,其间总是存在着前符号态的因素。前符号态作为符号象征态的外部,既存在于符号象征态之外,又存在于符号象征态之中。一个符号中同时存在的前符号态因素和符号象征态因素之间并不排斥。解析符号学把符号存在的形态分为前符号态和符号象征态的目的就在于要把语言活动或符号实践看作是与这两个方面的外部有关联的东西,并阐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以及结构外部对结构造成怎样的影响。
前符号态类似于物理学的场。其中不存在有意义的结构,但是这里却是在孕育着意义和结构。也就是说,前符号态虽然不是符号象征态,但却孕育着符号象征态。我们可以将前符号态看作是意义之源、符号象征态的母体或基础。由于与符号象征态关系密切,前符号态具有矛盾的性质,同时具有异质性特点和同一的社会性特点。从其异质性的方面来讲,它与社会性不符,总是不符合逻辑的要求,我们无法按照逻辑的标准对其进行衡量。然而,前符号态又总是向着社会性的方向发展。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前符号态又是一种社会性之场。它与社会性不符,是因为其中不存在意义和结构。它向社会性靠近是因为意义和结构在其中生成。克里斯蒂娃将前符号态看作是具有两种性质的矛盾之物。正是这种矛盾促使前符号态之场不断运动,并生成符号象征态中的意义和结构。总之,前符号态是异质性的,具有两面性。正是这种两面性,使前符号态表现为运动的、不断发展的。
建立在结构主义语言学基础上的符号学研究只关注语言规则系统,不关注语言的具体运用,不关注言语行为的特点。也就是说,结构主义符号学只研究了符号的符号象征态这一方面,而忽视了对前符号态的研究。克里斯蒂娃指出这样的研究方法是片面的,它将不可避免地在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法进行下去。全面的符号学研究不仅应该关注语言规则系统,关注符号象征态方面,还应该涉及对前符号态的研究,重视言语表现和语言规则以外的东西,就像克里斯蒂娃的解析符号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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