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名家精读版)/教育部*新语文课程标准指定必读丛书》:
记得外公把我领来时,一再恳求萨沙多教教我。可他竟然在长辈面前端起了架子,他故意皱起了眉头,慢吞吞地说:“您得让他听话才行啊!”
倔强的外公连忙按住我的头,大声说:“听到了吧!好好在这儿干,一定要听表哥的话。”
萨沙瞪圆了眼睛,开始郑重其事地训诫我:“不要忘了外公的嘱托,凡事都要听话啊……”
从那**起,大表哥便对我吆五喝六、指手画脚了。
“卡什林,别动不动就瞪着眼睛,你要随和一些。”老板总是这样说他。
“老板,不是这样的!”萨沙极力辩解着。老板没有停止对他的忠告,“别总阴沉着脸,你希望顾客把你当作暴躁的公山羊吗?”
老店员抿嘴笑着,老板面色凝重,颇有不满。萨沙则满脸羞愧,急匆匆地钻进柜台里了。
鞋店里时常有女顾客光临。当她们一踏进店门,老板马上抽出衣兜里的双手,开心地抚摸着浓密的胡须,脸���挂着甜蜜的笑容。老店员站得笔直,毕恭毕敬。他的双肘紧紧夹住细腰,两手在空中热情地摊开。萨沙则显得格外拘谨,不停地眨着眼睛,极力隐藏着瞳孔里面的骄傲。作为门口的小伙计,我没有那么紧张,我只是对怎样将鞋子卖出去感兴趣。
老店员几乎是跪在顾客的脚下。他熟练地张开手指,给她们量着鞋子的尺码。他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女人的脚,像是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似的。
有一次,一个女顾客向老店员抱怨:“唉呀,你弄得我直痒痒!”
“太太,您是我们店里*尊贵的客人,我这样做是出于对您的尊重。”老店员郑重地解释着。
老店员招呼客人的样子非常可笑,他有时竞贴在女顾客的身上。看似在认真地量着尺子,谁又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其实这位老哥还是值得敬佩的,因为我永远都学不会他那样礼貌地张开手指在顾客的脚上量尺码,然后又灵巧地将鞋子穿到顾客的脚上。
不知为什么,老板有时候把萨沙叫进柜台后面的小屋里。这样,店铺里往往就只剩下老店员和女顾客两个人。
有一次,他摸到了一位红发女郎的脚,然后他把几个手指攥在一起,放到唇边深情地吻了吻。
“天哪!”漂亮的女士叫了起来,“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老店员深深地吮吸着,脸**露出很痛苦的样子,嘴里却发出极其享受的声音。
见此情景,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店员的脸涨得通红,那位女士也羞涩地跑开了。老板气急败坏地冲出来,他用硕大的戒指猛击我的头,嘴里不停地骂着。萨沙也趁火打劫,狠狠地揪着我的耳朵。
晚上回到家,萨沙又恶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今天你让老板非常生气,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被赶走的!”过了一会儿,萨沙的情绪平稳了一些。“你知道吗?和这些夫人、小姐搞好关系,我们的生意才会好做。本来那个女人不想买鞋子,可面对讨人欢喜的店员,她说不定就会买一双的。你呀,怎么就不明白呢?”
萨沙的话,我很不爱听,并且觉得很委屈。我就是个可怜虫,他们谁也不关心我,就连这个**的亲戚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