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大众心理学研究》:
让群体所服从的各种冲动可以是豪爽或残忍、勇猛或懦弱,但总是极为强烈,因此个人利益,甚至生命利益也难支配它们。刺激的因素多种多样,群体总是屈从于这些刺激,因此也极为多变。这解释了为什么它可以在转眼间就从血腥的狂热变成**的宽宏大量和英雄主义。群体很容易做出刽子手的举动,同样也很容易慷慨就义。正是群体为信仰的胜利不惜血流成河。想了解群体在这方面能做什么,不必回顾英雄主义时代。在起义中群体中的个人从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就在不久以前,一位突然名声大噪的将军1,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上万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为他的事业牺牲性命。
不要指望群体会做任何预先策划。他们可以先后被*矛盾的情感所激发,又总是受眼前刺激因素的影响。他们像被风暴卷起的树叶,朝着每个方向飞舞,然后落在地上。在下面我们研究革命群体时,会举出一些他们情感多变的事例来证明这些特点。
群体易变性使他们难以进行统治,当公共权力落到他们手里时尤其如此。一旦日常生活中各种必要的事情不再对生活构成看不见的压制,民主就基本不可能持续。此外,群体虽然有着各种狂乱愿望,他们却很少能坚持。群体没有能力做任何长远的思考与规划。
除了冲动多变,群体还像野蛮人一样,看不见也不愿承受,出现在自己的愿望和这种愿望的实现间的任何障碍,它没有能力理解这种障碍的存在,因为数量上的强大使其错以为自己势不可挡。与此同时,群体中的个人的不可能概念也会消失。个人在独立时很清楚,孤身一人他无法焚烧宫殿或洗劫商店,即使受到*强烈诱惑也做不到,他能很容易抵制这种诱惑。但在成为群体一员后,他就受到人数赋予他的力量的驱使,这样的驱使足以让他生出杀人劫掠的冲动,并且会立刻屈从于这种诱惑。任何可能出现的障碍都会被摧毁。人类机体的确能产生大量狂热的激情,因此可以说,愿望受阻的群体所形成的正常状态,也就是这种激愤状态。
种族的基本特点是我们产生一切情感的不变来源,也总是会对群体的急躁、冲动和多变产生影响,正像它会影响到我们所研究的一切大众情感一样。群体无疑总是急躁而冲动的,但程度大不相同。例如拉丁民族的群体和英国人的群体就有显著差别。*近法国历史中的事件为这一点提供了生动说明。二十五年前,仅仅是一份据说某位大使受到侮辱的电报被公之于众,就触犯众怒,立刻引发了一场可怕的战争2。几年后,一封告知发生在谅山的无足轻重的一场败仗的电文,再次激发人们的怒火,并导致政府立刻垮台。同时,英国在远征喀土穆时遭受的严重失败,却只在英国引起轻微的波动,甚至相关大臣的职位都未因此受影响。任何地方的群体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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