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的使命》:
**卷 艰难使命
**章 山村
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皖南山区。
在县城西南的大山深处,有一个名叫小溪村的村落。周围都是高山深谷,长满了翠竹、葛藤、山茶和各种树木。村里的地势倒不是十分险峻,几片坡地散布其间,一条清澈的溪流从中穿越而过。按说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可是村民并不多,顶多只有七八户人家居住在这里。为何?
原来是这个山村过于闭塞,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二十里外的集镇。山路崎岖不平,许多路段宽不足三尺,就连手推的独轮车也难以通过。搬运东西只能依靠村民背扛肩挑,进山出山一趟需要耗费大半天的工夫。由于道路实在难走,村民平时也懒得出山;偶尔出去一趟,也是带着家养的鸡鸭和鸡蛋鸭蛋,到集镇去换回一点油盐棉布什么的。
村里人少,*主要的原因还是这里耕地太少,养活不了多少人。经过历年开垦,全村也只开垦出了四十来亩水田旱地。旱地都在坡地上,只能种些耐旱的蔬菜。水田多数靠近溪边,正常年景还好,一亩地能打上三四百斤稻谷,碾出米来,也就两百来斤吧,不够一个成年汉子半年的口粮。
别忘了,村民每年秋季还要向乡里缴纳不少的公粮,还有柴草费、炭火费、丁夫费什么的,名目繁多。这些税费照例都按各家人头分摊,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说的是正常年景。要是碰上多雨的年份,山洪暴涨,一夜之间就能把水田尽数冲毁,颗粒无收!遇到这样的年份,村民们只得举家外迁,投亲靠友;没有去处的,只得结伴外出逃荒要饭;留在村里的,只能靠竹笋、葛根和野果子充饥,有一顿没一顿的,度日如年。
这些年来,陆续迁出了不少人家。当然,也有几户不明就里的人家陆续迁了进来,可没待上多长时间,见这里实在不是安身立命的地方,便又迁了出去。就这样,迁出去的多,迁进来的少,眼下也就剩下了七八户人家。村子里至今还有几间闲屋,关门闭户的,就是那些迁出去的人家留下的。
由于村子太小,乡里从来没把它放在眼里。除了春耕的时候派人过来查看一番,秋收以后来人催缴公粮之外,平常时节对村民几乎是不管不问。
既然上头不管,那就自己管。村民们推举了一个明白事理的老人出来主事,尊他为村老。凡牵涉到全村的大小事务都由这位村老说了算。上头来人了,也由村老出面应付,无须再与各户商议。
上头来人是要招待吃喝的,这也好办。各家都拿出一份平时舍不得吃的咸货,送到村老家里,村老再杀上一只鸡或鸭,很快就能凑成一桌像样的酒席。等来人走了,村老叫家人把剩余的饭菜重新蒸煮一遍,再把各家的当家人喊来坐了,一边吃着饭,一边议着事。饭吃完了,上边交下来的差事也就计议妥当了。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各家也都习惯了。
这年刚开春,家家便忙着准备春耕了。**早上,七八个村民一起出了山。他们挑着筐子,或背着竹篓,里面装着活鸡活鸭和鸡蛋鸭蛋。他们这是要去集镇,把手里的禽蛋卖了,再买回自己家里需要的油盐布匹。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村民们回来了,仍旧挑着筐子,背着篓子,只不过此时筐里篓里装的是油盐酱醋,还有成捆的粗布。每人的脸上都挂着汗珠,后背也都湿了一大片。进村之后,这些人各回各家,忙着拾掇自己去了。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身背竹篓的村民停住脚步,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一个人说:“你先到我家去歇歇脚,吃点饭,我再领你去找村老,看他愿不愿意留你。”
身后的那个人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跟着这个村民进了他家;随后,又跟着村民来见村老。村老坐在堂屋中间的炭火盆旁边抽着黄烟,见有人进了门,便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村民身后跟着一个人,中等个头,穿着肥大的褐色衣裤,看不出是男是女。这人还用一块杂色头巾,把自己的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面孔。村老眉头不由得一皱,低下头继续抽他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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