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与探究:对认识论的实用主义重构(修订版)/当代世界学术名著》:
我不赞同上述观点。
毫无疑问,关于现在这种时髦的醒悟的一个充分解释是相当复杂的,它要求诉诸哲学论证之外的事实因素,以及诉诸那些论证本身。我不认为做下述推测是不适当的冷嘲热讽:要求摆脱那些人所熟知的认识论议题,而转到那些更容易接受(举例来说)认知心理学,或神经生理学,或人工智能的解决方案的问���,对这一点的部分解释就在于这些学科现在享有显赫的地位。但是,另一部分解释,也就是我在这里所关心的那部分解释,在于一个广泛持有的信念:那些众所周知的认识论议题已被证明是极难对付的,具体地说,基础论和融贯论都不能成功。
我同意这种说法:基础论和融贯论都不会成功。不过,推不出有关证成概念的诚实性的任何激进结论,更别说有关认识论的激进结论了,除非基础论和融贯论穷尽了所有的选择。但是,我将证明,它们并没有穷尽所有的选择;并且我还将证明,存在着一个中间型的理论,它能够克服基础论和融贯论所面临的困难。
所以,我“走向认识论的重构”的*初步骤,就是把基础论和融贯论之间的那些旧的、我们所熟悉的争论作为自己的起点。
为了避免产生不合理的期待,我*好直截了当地说,我能提供的既不是照单全收,也不是扫地出门。前者要求完全**地刻画基础论和融贯论,并且敲掉、拖垮反对这两个竞争者的论证,而这两件事我一件也做不了。后者要求全面地考察基础论和融贯论的所有变体,这再一次超出了我的能力(以及你的忍受力)。我所提供的是一种妥协方案,是两种吸引人的但不可能实现的策略的混合。在本章中,我将尽我所能清晰地刻画基础论和融贯论,尽我所能有力地提出该领域内*强健的论证,希望至少能够表明:似乎存在强有力的论证反对这对传统竞争者中的任何一个;不过,一个中间型的理论看起来是能够成立的,换句话说,有一股力量把我们推向基础融贯论的中间地带。在随后几章中,我将详细考察特定的基础论和融贯论的理论,我希望不仅表明了它们的失败,而且表明了它们失败的方式再一次把我们引向一个值得向往的中间型理论。
一些*后要说的话:人们应该如何判断一个证成理论的正确性或不正确性?应该就此说一些话。这个任务远不是一目了然的,这一点令人诧异却富有启发性。在提供关于我们的证成标准的辨明时,认识论家旨在弄清楚下述一点,并且带有某种**性和理论深度,即什么东西隐含在下述判断中:这个人关于他的信念有非常好的理由;那个人未经证成便匆忙得出一个结论;另一个人则已经成为一厢情愿式思考的牺牲品;如此等等。我把这个方案叫作“辨明”而不是“分析”,旨在表明:认识论家所不得不做的,远不是忠实地勾勒像“信念……被证成”及其近似短语的用法的轮廓;既然这些用法就其边界而言是不明确的、飘忽的和模糊的,因此该任务就包括大量的填充、外推和平实的整理。但是,一个证成理论可能是不适当的,其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即使在清楚的情况下,它也不能与我们关于证成的前分析判断相吻合。
但是,这只是该故事的一部分。证成概念是一个评价性概念,是评估某个人的认知状态的一大批概念中的一个。说某个人所拥有的某个信念得到了证成,就目前而言,就是对他的认知状态做出了一个积极的评价。于是,辨明的任务在这里需要对评价性概念给出一个描述性说明。
证成概念的评价性特征对证成理论施加了一种不同类型的限制。相信p就是接受p为真,并且,一个信念的强有力的或不牢靠的证据,就是它为真的强有力或不牢靠的证据。换句话说,我们的证成标准是这样的标准,我们据此来判断一个信念为真的可能性;我们把它们当作真理的标志。于是,一个证成理论可能是不适当的,其另一种表现形式就是:它所提供的标准是这样的标准,在根据这些标准得到证成的信念,与事物像该信念所说的那样这一可能性之间,不能建立任何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