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儿演戏 中午,工厂主波格先生回到家里。他一进门,就愣住了,脚下像生了根似的,两眼呆呆地盯着起居室。原来他的女儿小不点儿正面对着墙,不断地行着屈膝礼,同时还在呜呜地哭泣。她肚子痛吗?波格先生想。不过他仍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只见小不点儿对着银色糊墙纸伸出她细弱的双臂,行着屈膝礼,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火柴,先生,请买火柴!” 小不点儿棕色的小狗皮弗克蹲在她身旁,歪着脑袋,惊奇得将它的尾巴有节奏地摆来摆去。小不点儿凄惨地叫道:“可怜可怜我们穷人吧!一盒火柴只卖十芬尼!”小狗皮弗克开始搔耳朵背,也许它嫌火柴太贵,要不就是为身上没带钱感到遗憾。 小不点儿把手举得更高了,一边行屈膝礼,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妈妈眼睛全瞎了,她还这么年轻呀!二十五芬尼买三盒火柴!上帝保佑您,亲爱的夫人!”似乎墙壁买下了她的三盒火柴。 波格先生大笑起来。他从没见过这种事哩!他女儿站在价值三千马克的起居室里,向着糊墙纸乞讨。笑声把小不点儿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原来是爸爸,赶快跑掉了。皮弗克跟着她,无动于衷地跑出了房间。 小不点儿本来叫露易丝。只是在她出生后的头几年太不肯长,大家才叫她小不点儿。现在她上学已经好几年了,个头也长高了,但大家还是叫她小不点儿。她爸爸波格先生是一家工厂的老板,这工厂专门生产散步用的手杖。他每月挣很多的钱,当然也非常地忙。可他的妻子,也就是小不点儿的妈妈不这样想。她认为波格先生钱挣得太少,活干得却太多。波格先生没法儿,只好说:“女人家不懂这些事。”可波格太太却不相信他的话。 他们一家住在离赖希斯塔克河边不远的一幢大住宅里。那里面共有十个房间。房子真是太大了,往往是小不点儿一搁下饭碗,刚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肚子又饿了。那段路就有这么长! 我们刚提到吃饭,波格先生便真饿了。他一按电铃,胖女仆贝尔塔赶忙进屋来,波格先生生气地问:“难道想把我饿死吗?” “怎么会呢?”贝尔塔回答,“只是太太还在城里。我本来想……” 波格先生跳起来。“您要再这么想,明天就不准出门。”波格先生说,“去,快开饭!叫阿姨和小姐!”胖女仆贝尔塔马上小跑起来,像个圆球一样挤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