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大雕和狼/原创动物励志书系》:
一、雪地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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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西那拉提(蒙古语草地)的初冬。
纷飞的大雪终于停息了,浩茫的那拉提白雪皑皑,一望无际;天地间,流溢着雪光夜色的迷蒙。
迷蒙中,星星点点的、幽绿的光斑在此起彼伏地闪烁,那是群狼的眼睛——有的在眺望,有的在左顾右盼。
远处,羊圈旁的玛尼杆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那摇曳的光晕,将羊圈和毡房从暗夜中抠了出来,显得很是突兀,牢牢地牵引着狼王那鬼火般狞厉的目光;这目光格外幽深。
狼王每每在嘹望的时候,其他的狼,都得呈环形两厢站立;这样的阵势,在狼的部族里一直传承着。
群狼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这神秘莫测的那拉提中,谁也说不清,在哪里隐藏着觊觎的目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那拉提司空见惯,因而,狼总是在相互警卫。所以,那拉提上很少有孤狼。即便有,要么是狼群的前哨,要么它的群落已然覆灭,它只是一个孤魂似的残存者。
这一哨群狼在深沉的夜色中,幽灵般地浮现而出,并非心血来潮。自打牧羊人巴雅尔一家在这里圈起了羊圈,它们就惦记上了。
但是,它们从不轻举妄动,它们习惯于频频窥察,直到摸清了所有的情况,才会伺机而发。
这哨狼群,群居在那拉提北边的高地上。那里一片荒凉,无法放牧,故而人迹罕至。于是,那里便成了它们的领地,任凭它们繁衍生息。
很久以前,它们本栖居在高地下、那拉提**中的梭梭林里。林中不仅隔风,而且一出林子就是草地,也便于打食。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浩浩荡荡的驼队在蒙东与蒙西那辽阔的疆域中贯穿往返,一次次途径梭梭林旁的地带而踩踏出了一条马道后,这片那拉提便渐渐成了马道的辐射区。
巴雅尔一家是在这里定居后,才发现了马道的。
他们本住在水草丰茂的蒙东塔拉(蒙古语草原)。仲秋时节,那里突然爆发了瘟疫,他们只好惶恐地举家西迁。经过艰辛的长途跋涉,直到初冬,他们才来到了河西的这片那拉提。
他们的邻家都是牧马人,结伴向北奔腾而去,奔向了蒙北的塔拉;只有塔拉,才能够承载一族族的马群。
迁徙前,其中的一位牧马人郑重地向巴雅尔叮嘱了一番,然后与他依依惜别。
巴雅尔本想与邻居们同行,可蒙东塔拉与北部的塔拉之间,区隔着好几十里的丘陵地带,而他们牧养的是羊,难以穿越。塔拉上的羊大多是绵羊,根本不能像山羊那样翻沟越岭。因此,巴雅尔一家只得孤零零地迁移,沿途不免感到孤寂。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一对儿乌妮格(蒙古语狐狸)母子竟一直在敛声屏气地追寻着他们的印痕、遥望着他们的背影,远远地尾随着他们,也奔逃而来。
尾随着牧羊人家脱逃的乌妮格,不同于寻常的狐狸。
它们在春、夏、秋三季,身上的毛色和青草一色,故而,被称为“青狐”;而到了冬天,只要一落雪,其毛色就立刻变为雪白,又被称为“白狐”。于是,人们因它们能够随顺天时而变化,便将这二色一狐,称之为“天狐”。
既然是天狐,自然灵性十足,乌妮格母子也迫切感到了瘟疫的狰狞,当然也得逃离。
逃离时,还是仲秋光景,它们身上闪烁着青色的光影。
起初,青狐母子并不清楚该去往哪里,才能突出瘟疫的包围,但很快,青狐妈妈便窥望到了牧羊人家在匆匆地打点行囊,于是,它眼前倏然一亮,将出逃的方向,套在了牧羊人的身上。
青狐明白,只要人能待下去的地方,它们就待得下去。随后,它便带着小青狐,小心翼翼地用希望裹缠着追随。终于,它们远随着牧羊人家逃出了蒙东塔拉,来到了河西的那拉提。
就在牧羊人家围建新家园的时候,青狐母子已然蹿进了远处的梭梭林,并捕杀了两只野兔,从而抢占了它们的岩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