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阿里巴巴喊芝麻开门——什么是经济学
**天,上帝创造了太阳,为了回应,魔鬼创造了中暑现象。第二天,上帝创造了两性,为了反击,魔鬼创造了婚姻。第三天,上帝创造了一位经济学家,这真是对魔鬼的一大挑战,经过一番反复思索之后,他终于决定创造……另一位经济学家。
——佚名
经济学,多令人厌烦啊!至于那些经济学家,一个个都是铁石心肠、灵魂畸形(如果他们有灵魂的话!)的家伙。这些庸才的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我几乎不敢直呼他们的名讳。特别是他们所说的话可能会成为你论点的支撑,使你认为不必继续和我一起讨论,若真是这样,那对我来说就太可惜了(我很可能会失去我的**位读者),而且对你来说也有点儿可惜。
其实,经济学并不像某些人声称的那样“忧郁”。经济学之所以会被冠以“忧郁的科学”之名,主要是对英国**经济学家马尔萨斯(Thomas Robert Malthus)的回应。马尔萨斯认为、,人口增长的速度远远超过食物生产的速度,因此饥荒是无可避免的,除非降低穷人的需要,或是让他们少生些孩子。幸好这些经济学家错了,而且后来忙别的事情去了,这才不再预言悲惨事件!
让家中厅堂堆满财富
只要你不感到无聊,经济学就有可能引起你的兴趣。经济学��不是一种死的语言,它**不像那些死了的语言那样,仅存的作用就是刺激神经细胞,或者给人提供玩文字游戏的元素。尽管我对拉丁文和古希腊文依然抱有崇高的敬意,(你对于我强迫你学习这两种语言,早已经怨念深深了……)这两种语言的实用性实在是*不明显的,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如此。认识经济学,并不意味着能够像故事里阿里巴巴喊芝麻开门一样,轻松闯入该领域,然后搬回金山银山,让家中厅堂和走廊堆满财富。唔……不!绝非如此。
我想让你明白的是,经济学在某些方面能够帮助人。它*初的目的是帮助人了解世界以及其中所包含的各种微小生命,并且帮助人在群体生活中,或者在各种协会组织内部的产业生活中,作出*好的决定。虽说经济学家们作分析的意图并不在于对人性抽丝剥茧,但是经济学对确认个人与群体行为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依然有莫大的助益。这些分析在人性的分析方面带给人的理解虽是部分的,但对于理解经济现象或社群现象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种理解与其他人文科学领域(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犯罪学、人类学)的解释是不相容的。
理性的帝国主义
当然,有的人并不这么认为。这些人强调经济学是“理性的帝国主义”,因为经济学家的手段越来越经常地被借用到其他领域去分析经济学以外的现象:教育、官僚制度、政治、历史,乃至犯罪学、禁药、宗教、家庭以及外遇!如此一来,经济学家们更是有恃无恐了。既然你已经踏人了这个圈子,与这些无所畏惧的人为伍,那么在我们闲聊完传统经济学之后,我会毫不迟疑地拉你蹬进这一池浑水。
简而言之,认识、了解经济学的精要、原理和准则,是每位受过相当程度教育的公民应该具备的基本文化水平。像你这样一个对世界抱持开放态度并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也应当对此课题十分敏感,不是吗?
我并不想把你变成经济学领域里那种训练有素的狗,或是影响力强大的诺贝尔奖得主,我也完全没有将你变成另一个穆勒(John Stuart Mm)的企图。看吧,你还真是躲过了一劫!穆勒是19世纪英国的一位重要的经济学家,从小由他父亲(也是一位经济学家!)亲自教导,三岁时就开始学习古希腊文,八岁时学习拉丁文,自十三岁起,便开始接受大量、完整的政治经济学课程。
再说,将来当你面对那些擅长以满口似是而非的道理——天晓得那样的假道理会不会越来越多——来蛊惑人心的家伙时,经济学将会是你**的自救工具。这项自保工具将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使你的判断力更加敏锐,观察力更加犀利。
我并不是在对你说教,因为你大概不会听我说教,说不定还会尽情地揶揄我。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些方向、目标作为思考和判断的原则,让你成为一个更自由的个体和更负责任的公民。要是经济学的精髓能够发挥以下作用:滋养你那喜爱评论的精神,并提供若干秘方,让你能够在这个混乱却又令人心醉的环境里找到更好的自我定位,作出*好的反应,我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解读世界的女巫
我知道,你经常听说经济学家们彼此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的“科学”才是真正的科学。简单地说,将这群冒失鬼比做你童年时期常听到的那些借蟾蜍分泌物或蝙蝠提取液来解读世界的女巫,其实并不为过。这样的看法已经流传得十分广泛而且不难理解。在下一个章节里,我会试着为你解释他们这一切争执的起因。毕竟,对于那些坐在咖啡馆里自命不凡其实却十分无知的家伙来说,这些原因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也不会想到去解释。
所以,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绝不会回避任何争议和冲突。我会试着尽可能忠实地陈述、检视每一个不同的观点,即便是对我不赞同的观点,我也会尽量保持客观。不过,某些步骤就是要比其他步骤来得更为扎实,某些结果就是要比其他结果来得更为可靠,而某些解释就是要比其他解释来得更为高明。我想跟你分享的,就是在我看来真正属于这一领域的种种分析。换句话说,就是以将各种优缺点全部阐述出来的方式,把我认为是正确的观念传授给你。
以上这些论述,毫无疑问会令你感到疑惑,但是,我希望它们能够引发你的兴趣和思考。如果今天做不到,那么明天也一定得达到这一目标,即,让你掌握经济学,领略这个艰涩又十分人性化的领域的精髓和益处。现在,跟紧我的脚步,我们将一起探索这条时而陡峭、时而险峻,但大多数时候令人兴奋的道路。就像做面条之前要先揉面团一样,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抓住要害。
第二章 田园诗人或紧张大师——观点决定一切
一般人的问题并不在他们所不了解的事物中,而在他们已经知道而且不该有问题的地方。
——佚名
“好的理论是*实用的”,当我在课堂或研讨会上引用这句格言时,它所引起的争论实在让我始料未及。这句名言并非由我首创,它是由伟大的数学家和科学先驱庞加莱(JuleS Henri Poincare)提出的。
我之所以能如此镇定地面对这种混乱的场面,主要是因为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这位**的英国经济学家说过:“所有经济学或政治学先哲们的主张,不论对或错,一般说来都比我们所想的要重要得多。老实说,这个世界就是由这些主张操控着。那些自以为能够完全摆脱这些学说、主张影响的人,通常都还是会受到若干旧时经济学家思想的制约。而那些受到天命眷顾且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先知们,则能够迸发梦想中的**理想,虽然这些理想,多半在更早以前就已经浮现在若干学院派平庸作家的脑海里了。”虽然凯恩斯不巧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逝世,但正是因为他,我才有此转变。
没错!好的理论是*实用的。对世界的一切看法和分析,都是以理论为基础的。这也是确定现实状况与建立行动基础的**方法。
简化vs.复杂
为什么呢?因为“世界的复杂性”,以至于要明白解读它,就必须要有简化的表现方式。这些简化的表现方式虽然不够**且经常是过度简化,但在深入了解“世界的复杂性”时,却是不可或缺的。
经济学家的做法是,尽可能地把支配着A作用与预定的B目标之间关系的机制公式化。因为只要这种关系一日没明确,就不可能明白为什么A作用无法达到B目标,也无法对这一关系作出**的解释(如理论或模型),进而在未来作出更好的抉择。尽管模型并不真实,但经济学家们也并非盲目到不明了这一状况,所以批评模型是不必要的。经济学家之所以要整理出一套理论,是希望能掌握各种现象的精髓,不然这些现象对于我们小小的脑袋来说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由这些现象整理出的“非真实”的简化表现方式。虽然物理学家们也运用极度简化的原子模型,但几曾听说他们因此而招致批评呢?经济学家们可就倒霉多了,他们使用简化程度类似的市场模型,却听过太多难听的话!
公路地图
说到这里,千万别对所有的理论一概而论,也不要认为模型因为必须简单,所以就会显得荒谬。法国作家瓦莱里(PaulValery)说过:“简单是错误,复杂则无用。”理论必须适当发展,以便去除现象中种种无关紧要的因素,但同时必须与所有的关键因素紧密结合,并达到科学与艺术并重。辞世多年的爱因斯坦也曾强调:“凡事必须尽可能简洁,但也不要太**。”(Everything should be made as simple as possible,but not more.)
举例来说,我们开车从巴黎穿越法国前往波城(Pau)时,一定会使用一种模型:公路地图。如果我们想要尽快抵达目的地,以免你的祖母久候担心,我们就会查阅公路以及主要路线图。这种地图就是一种简化的表现方式(或称模型),它向我们呈现出从巴黎到亨利四世国王城堡之间的地形。令人惊讶的是,这种粗略的表现方式比详尽的街道图来得更有用,后者只会造成一种结果:迷路。当然,若是我们毫无牵绊,想要无拘无束地闲逛法国的各个角落,也可以选择复杂的街道图。
这个故事的意义何在?它提醒我们,一个理论,只有在它被用对地方时才是好的,与它复杂与否或**到什么程度无关。
因此,就算经济学家们(不论杰出与否)彼此从未服气过对方,这样的状况也一点儿都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有的人分秒必争,有的人却总是慢慢来。于是没完没了的争论就会集中在谁更尊重理论原则上,而不在乎每个人的目的。这样的结果,便造成了经济学领域的精神紊乱,因为,目标不同,所应用的理论就有所不同。
而像这样彼此误会的状况将会更加严重,因为决策者在政治、文化、美学或道德等方面的考量可能都有所不同。有人也许认为,每小时车速两百公里才是穿越此一路程的*佳方式,因此必须依此建立一个通用的原则。于是,他首先会摒弃详尽的街道图,并认为此图不仅无助于生活品质的提高,甚至是不道德的。他对所有事情的评断都带有先人为主的主观印象,这样的人所奉行的就是所谓的“规范经济学”。另一种人则不会试图要别人信服车速三十公里要比两百公里带来的快乐更大,而且他会根据当下的目标(快速行车或减速慢行)拿出合适的地图来查阅。这类人想要的方式是必须符合现状,而不带任何主观意识,他所奉行的就是所谓的“实证经济学”。诚如你所能想象的,这样的区分方式,真是充满了容易造成误会的变数。
*低工资法
解释现实状况,并不意味着承认该状况,或是对此作出道德评论。了解并非评论或赞同。正如物理学家、化学家、律师和泥水匠一样,经济学家们也有自己的价值、伦理以及使他们作出完全不同的结论的政治立场。举例来说,*低工资法案造成了无专长工人(特别是年轻人)的失业状况,这就是一种符合现状的实证观察。而在此状况中,赞成该法案的经济学家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故意让那些人从此赚不到微薄薪资。通常在这个阶段,经济学家不会作出任何道德性的评论,而只是解释现状(这并不代表经济学家的实证解释绝不会出错,但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我稍后再回过头来谈这一点)。随后,经济学家会根据该法案所造成的种种后果,提出对策以消弭失业率,并针对他认为*弱势的对象施与援助(这次他是依照一般的道德标准作出选择)。
你看,像经济学这样的人文科学,真是充满了陷阱(接下来我们还会陆续碰见其他陷阱),而这些在所谓“真科学”的领域里是不存在的,或者并不会有这么大的陷阱。各种意见、成见以及强烈的人情压力,往往模糊了经济学所传递的信息。你会发现呈现下列状况的信息相当少见:其伦理关系或敏锐度,因为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化合成水分子的事实而受到损害。但是在观察*低工资时,有多少人会保持无动于衷的态度?
我认为你现在已经足够成熟,能够进入经济学家们所构建的丛林了。首先,你将造访由*早打下江山的经济学家们所建立的丛林。
与经济学共存
第三章 吃巧克力吃到腻——伟大的经济学前辈
巧克力经济学
喜欢品尝巧克力的你,应该有过这样的经验:**块巧克力会让你垂涎三尺,那真是人间美味;第二块巧克力对你的诱惑力变得小了点儿,因为你的食欲已经被**块巧克力抚平了不少;至于第三块巧克力,多少得强迫一下自己,才能够将它吞下,前提是你之前并未处于节食状态。
越往后的巧克力,所激起的食欲只会越少,它的边际效用随着你的消费而降低。在这段时间内,你甚至可以尝试第四块巧克力,只不过这将会成为具有决定性的一块巧克力,并可能造成你毕生难忘的恶心的感觉:这样一来,你就能很容易地记住边际负效用的坏处了……
边际效用递减法则阐明了一种基本现象:财货的价值。为什么像水这样不可或缺的东西竟如此廉价,几乎和石头一样没什么价值,而并非生命必需品的钻石却如此昂贵?理由在于,水源丰沛,而钻石**。物以稀为贵,一小颗钻石比一滴水珠,更能让你得到满足(除非你是在沙漠里极度饥渴),于是你便会赋予钻石较大的价值。也就是说,是财货的相对稀从这一价值理论与报酬递减法则出发,经济学家们在若干状况之下证明:自愿交易形成了经济生命体中*有效率的组织模式,而且比任何一种社会措施都更进一步地确保了个体的自由。我们之所以能够交易,是因为我们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钱。你所给我的东西对我的价值,比我通过交易让渡给你的东西的价值要高,反之亦然。
因此,通过交易,我们各得其利。只要是双方自愿,交易便会十分迅速。否则,该行为就成了一种强制行为或窃取行为……正是以这种自愿交易为基础发展出了“供需法则”,即以价格为媒介达到市场均衡并协调个体的多种欲求。这就是**的“市场力量”,在下一章节里我会用较长的篇幅来跟你谈论这个话题。
通过市场上价格的调整,自愿交易形成了经济学上的“*佳”境界(也就是所谓的帕累托〔Vilfredo ParetO〕“*优化”理论。这位出生于巴黎,后来接替瓦尔拉斯〔Leon Walras〕担任洛桑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院长一职的意大利经济学家,从此名垂青史)。“*优化”理论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任何一种额外的交易,在提升某人生活舒适度的同时,都必然会降低另一个人的生活舒适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一反映出*理想以及*不容怀疑的社会**状况,其实仍存在教人难以接受的收入以及资产分配问题。根据“*优化”理论,我能够拥有所有我想要的东西,而同时,其他人却得过悲惨的生活。你能忍受这样一个理论吗?当然不能。而且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