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多好啊!”就走掉了。他走到自己房间里,不想见正在上楼的孩子们。他一头倒在床上,交叉着双手,捂盖住脸。他已经真的横下一条心放弃曼吉,却又怨恨自己,也有点怨恨哈里台一家人和他们健康、愉快的英格兰家庭的气氛。他们为什么正巧到这里来,冲散他的初恋——让他看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庸俗的勾引妇女的人?羞答答的、美丽的斯妲拉有什么权利使他下决心不娶曼吉,更糟糕的是,使他感到又懊恨又期望的痛苦,感到怜悯的心理?曼吉可怜巴巴地寻找了一番,疲倦极了——可怜的小东西——现在该回到家了,说不定她以为回家的时候会发现他在农场呢。阿瑟斯特咬住袖子,免得心里懊恼得会发出呻吟声来。他去吃晚饭的时候情绪低沉,一言不发,这种情绪甚至影响了孩子们。这天晚上大家心情忧郁不快,因为都累了;有好几次他看见斯姐拉用委屈、不解的表情看着他,这反倒满足了他的坏心情。他睡得很少,起来很早,到外面去散步。他走到海滩。他独自一人面对阳光照耀下宁静、蓝色的大海,心里稍觉轻松一些。以为曼吉会如此放在心上——庸人白扰!过了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她就忘得差不多了!他呢——他就会得到贞洁的美名!一个好青年!要是斯妲拉知道了,她会求上帝祝福他,因为他抵制了她所相信的魔鬼;他发出一声苦笑。但是,渐渐地,他
面对宁静的大海、美丽的天空,看到海鸥孤独地飞翔,心里感到惭愧。他洗完澡,走回家去。
斯妲拉正在旅馆的花园里,坐在折凳上画素描。他悄悄地走过去,站在后面。她多么整洁,多么漂亮,辛勤地弯着腰、拿着画笔,皱起眉头度量着。
他轻声说: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那么粗鲁,斯妲拉。”
她转过身来,吃了一惊,两颊绯红。她很快地说道:
“没有关系。我知道总有点什么事。朋友之间,这无所谓,对不对?”
阿瑟斯特回答道:
“朋友之间——我们是朋友吗?”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用力点点头,迅速、开朗地一笑,又露出她上颚洁白的牙齿。
三天以后他与哈里台一家人同行,回到伦敦。他没有给农场写信。他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二年四月份*后**,他与斯妲拉结了婚……
这就是阿瑟斯特在银婚纪念那**,靠在墙边、坐在荆豆草上回忆起来的往事。他铺放餐具的地点,一定是他头一次看见曼吉的地方,当时她背衬蓝天,从上面走来。有这么奇怪的巧事!他心动了,想下去看一看农场和果园,看一看吉卜赛妖怪出没的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