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爱的馈赠
”快些睡吧。”我轻声央求着这个粉嘟嘟的裹在襁褓里的小家伙,她就躺在我的腿上。
破旧的摇椅压在地板上吱嘎作响,没完没了。我努力地哄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入睡,自己也亟需休息,但这个摇椅似乎是在与我作对。
我干脆站起身来,重新换了个姿势。这次,我用毛绒绒的毯子把她裹了起来,并紧紧地把她抱在胸前。她不停地伸腿伸脚,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我知道,今天晚上又该难熬了。好家伙,时钟已经跳到了凌晨三点时分。
角落里的洗衣筐装得满满的,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我什么都试过了:给他喂奶,抱着她轻轻地摇晃,甚至换了好几种不同的安慰奶嘴给她,但每次都立即被她吐了出来,真是要命!
我越来越疲惫不堪,泪水渐渐涌了出来。这次哭的不是孩子,而是我——一个本应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的母亲。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依旧那样瞅着我。
为什么这么难啊?我现在没别的要求,只想美美地睡一觉。为了熬过这漫长的夜晚,我四下看了看,想找到些分散注意力的东西。我看到婴儿房的墙上挂了一床粉蓝布块拼缝的被子。祖母说这是为孩子准备的,她甚至在我怀孕前就开始缝制了。
祖母88岁那年开始觉得时间宝贵。我数了数,她一共手缝了17个白棉布被芯。我会心一笑,心想这些一定沁满了祖母对我们的爱。
抬头看到祖母为女儿缝制的被子时,我就有种感觉,似乎祖母就在身旁。她抚养了七个孩子并且从未抱怨什么。一对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只够给一个孩子用。她的小儿子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想到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能行,要像祖母那样耐心些。抬头看着墙上的被子,记忆之门再次打开,把我带回到小时候去祖母在西宾夕法尼亚的农场时的情景。
穿过一条布满砂石的小路,就是那座有200年历史的农庄。每次去祖母都会在脸上亲我一下来热情地欢迎我,还拿出甜甜的软曲奇来给我吃,曲奇上有用葡萄干做的眼睛、鼻子和笑脸。深吸一口气,我似乎又闻到了夏日农场那沁人心脾的香味——成捆的新鲜牧草味,刚采摘的西红柿的甜味,以及薄荷叶的清香,它可以用来泡茶提神。这里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宅地,地方真是好的没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