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北京曾是敲响天鼓,后来又为抗战歌曲所湮没的城市。它是从来不屈服于任何暴力而举行过无数次游行示威的城市。它又是全国*高学府的**,无数游子的故乡。它对任何人都袒露出宽大博爱的胸怀。
我们住在广安门师大二院校舍内。当时从菜市口到广安门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大街,不少出名的会馆,都在宣武门外,几家大报馆也在宣外大街上,菜市口的西鹤年堂(中药店)也因是斩首示众的地方而远近知名。不过我们*留恋的是师大二院的大操场。它同沈阳操场比起来,只是沙砾少些,尘土多些。军事教官在我们生活中一直占主导地位,现在目标更加集中,再没有比军事生活更能鼓舞斗志的了。我们每天早晨从跑步开始,做着各项军事活功,仿佛为了一个切近可靠的目标,北京古城处处显得端庄持重,又落落大方;但它自身又有着不可克服的畸重和倾斜度。**官邸多在东城,当年被攻击的段政府也在东城。可是绝大多数廉价的学生公寓,都在西城。因此所有的游行队伍,也都是由西向东行进的。西直门是游行队伍集中点,又是大进军的出发点。这是因为具有抗战意识的各大学校都在西城,那么,进关的东北流亡学生及其学校,也都在西城就不足为怪了。这时出现了专收东北学生的东北中学、志成中学,也成立了专门供应东北学生的简易食堂。
东北名流,政界的、学术界的,也都齐集北京。他们从事各种活动。他们是后来东北义勇军和东北救亡总会多种活动的先驱。
“一·二八”淞沪抗战开始了。“冯大”同学组成了抗日义勇军,立即开赴前线。
我们全副戎装,每人戴一顶白兔毛缝成的双耳下垂的皮帽,不仅别致,也颇为壮观。由广安门步行到前门车站无疑是一次示威,也是我们这些东北学生得以如愿以偿的**行动。
我们乘坐的闷罐车是用卧轨的壮举争来的。 父亲雷加是一个“闯关东”的移民后代,青少年时代便遭遇沦陷流亡之痛。在他21岁时,写出了他的**篇反对侵略者的作品《*后的降旗》。
青年雷加历经艰难曲折和颠沛流离,*后终于到达革命**延安,进入抗大学习,深入到前线和敌后,投身于革命和战争,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写了大量的抗战小说、散文和特写。这一时期的经历,奠定了雷加的人生底色,铸就了他一生追求光明的性格和用尽毕生精力去讴歌新社会、新生活、新人和新事物的作品的主旋律。
1945年,他随部队从延安到达光复后的家乡,做了五年的造纸厂厂长,以此为基础写出了《潜力》三部曲,成为新中国诞生后比较有影响的**的工业题材小说之一。从此,他把自己的写作定位在工业和**基本建设的崭新领域。他不断地奔波于洛阳拖拉机厂、三门峡水利工地、玉门油田和大庆油田等地。1966年,他的关于油田创业和建设的长篇小说已经完稿,送当时的石油部审查。不幸的是,“文化大革命”一场浩劫,不仅使原稿丢失,同时也完全中断了作家的正常生活和创作。
上世纪70年代后期,雷加又逐步进入了一个创作高潮期。已经不年轻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工地、厂矿、林场、油田和大江大河流域,多次回到他魂牵梦绕的黄土高原。在不断深入生活的同时,调动他过去的生活积累,倾注全部热情,创作了大量的反映经济建设、社会变革和新生事物的散文和特写,讴歌改革者、奋斗者、建设者和普通劳动者,从而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创作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