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先做人,后做伟大的作曲家
莫扎特之魂的立体几何图形表示——作为共济会会员的莫扎特
莫扎特参加过共济会这个问题常被研究西方音乐史的人们忽视。其实,它对我们了解莫扎特的世界观是很有益的。
共济会是遍布欧美诸国的秘密结社,宗旨是人与人之间的互济和友爱。当时许多知识分子都是该会会员。一些**社会的人物也常加入这个团体。
1785年3月,莫扎特的父亲经他介绍也加入了维也纳的共济会,由此推算莫扎特是在1784年或这之前就成了共济会的会员。这一加入无疑满足了他对世界观和感情上的需要。因为该秘密结社将人类的博爱、四海之内皆兄弟和一种不分贫富贵贱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予以理想化,这对莫扎特具有特殊的吸引力:世界观的吸引力。
1787年对莫扎特是一个重要年头。维也纳音乐界的浅薄,皇帝不识真才,小人往往��志(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孩子又不断夭折,所有这些事,当他独处一室,或眺望维也纳森林后面的夕阳西下,静听晚祷钟声在暮色苍茫中回荡,便会逼使他忧郁地沉思起来。整天价日,他都在思索神秘主义的教义。正是这一思索使得他的晚期作品带有一种天地与立、神化攸同的哲理沉思性质,其中当然有悠悠空尘的出世一面。可是他又经常把时间消磨在共济会里。这又是他的社会意识的表露,也算是他人世的一面。
要知道,他的晚期许多重要作品(如《魔笛》)都是对共济会人与人互助理想的*热情的赞歌。
是的,互助。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帮助。共济,即互济、互助。“同舟共济”是人类生活在这个小小星球上的*普遍、也是*根本的状况。汶川抗震救灾,志愿者的献身便很典型。我们的地球在宇宙茫茫的时空中其实是一条小小的宇宙飞船。(当然,莫扎特当时并没有这种观念)
共济会的*高理想,说到底就是人道主义,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是“风雨同丹”。我们毕竟都在一条船上。
莫扎特之魂是什么?
莫扎特音乐的*大主题是什么?
依笔者看,就是陈述三大主题:互助、自助和无助。
这三者交叉,正好构成了莫扎特之魂,当然也构成了人的本质三要素。如果把人类的互助、自助和无助分别用OX,OY和OZ这立体坐标三个轴来表示,那么,下面这个立体几何图形便代表了莫扎特之魂的构成:
一切伟大的作曲家(如贝多芬)的自助、互助和无助的意识都很清晰、强烈,否则,他就不可能伟大。现在让我们先来看看贝多芬。贝多芬尽管在他孤苦无告、陷入无助深渊时经常呼唤上帝来帮助自己,不过那仅仅是一句口头禅罢了。他一生信奉的却是这样一句格言:“哦,人哪,你当自助!”贝多芬正是依靠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力量才得以克服一次又一次危机的。
在基督教里,有这样一句告诫:在我们没有起步之前,上帝是不会为我们开路的。这便是“天助自助者”的涵义。
贝多芬的互助意识也是很清晰、强烈的。他说过:“如果没有一个可爱的人类社会,那么,独居乡间也是不可能的。”
的确,在他身上,“孤独的个体”和“强烈的社会意识”形成了鲜明对比。30岁以后,贝多芬的灵魂像个钟摆,在“孤独的个体”和“强烈的社会意识”之间,在出世与人世之间,作不停顿地往返摆动,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充满矛盾的弧线。因为雅斯贝尔斯说过,只有当我们同时被卷入世界,我们才是独立的;独立性是不能脱离世界而达到的。**的“孤独的个体”是不存在的,因为人水远是社会性的(互助的)动物。
贝多芬经常用音乐来歌颂可爱的人类社会,号召人与人之间的团结、互助。《第九交响曲》的主题正是“亿万人民,团结起来,大家永远要相亲相爱”。
至于无助感,在贝多芬身上则表现得非常骨刻。他写道:
“我越来越瘦……恒久的孤独生存只有使我越来越孱弱……哦,别再让我生病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是不久于人世的。”
知道了贝多芬的自助、互助和无助感,我们就不难理解莫扎特身上的三助状况。
凡是人,都有这三助意识。伟人更是如此。伟人的三助意识比起普通人远为清晰、强烈,其自助、互助和无助的层次也远为高超。下面就让我们来分析莫扎特身上的三助。
莫扎特身上的自助意识
1778年2月16日,莫扎特的父亲写了一封长信给22岁的儿子,信中告诫说,人生*高的艺术当是认识你自己。
这话自然是句至理名言。莫扎特很听得进这一教导,而且是终生受益。
所谓“认识你自己”,就是认识人的根本处境:人生在世必须自助:人应当互助;人深感无助是造物主的安排,形而上的安排,人只能无可奈何地听从。
在莫扎特的萨尔茨堡时期,他力求摆脱大主教的奴役,那苦役般的劳作,正是他的自助精神表现得*旺盛的时期之一。当他的内心挣扎*烈,其自助精神也*昂扬。
自助精神,即**意志。意志高于知识。它同智慧相当。它是蕴藏在灵魂*深处的生命冲动的脉跳。
有些人的意志在他*受挤压的时候反而表现得*坚强。当然各人的方式是不同的。
莫扎特的自助精神是通过音乐创作顽强表现出来的。这同他的教子甚严的父亲不无关系。他父亲一直给他灌输崇尚美德、自我克制的修养:并且一再教导他:“伟大事业(严肃的歌剧)只有在伟大而高尚的精神境界中才能产生。”
这精神境界当然包括一个人的自助或自强不息的精神。“讲入神的国,必须经历许多艰难。”莫扎特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的自助精神表现在“啊!我多么需要内心的平静,为的是可以坐下来作曲!”(1790年5月致共济会同志的信)
他的内心平衡常被打破,然后又重建。重建方法便是作曲:
“我要作曲——拼命地写——为的是不让那些意外的偶然事件迫使我们再度陷入这类令人绝望的困境。”(1790年9月28日写给妻子的信)
疾病也是意外偶然事件的一种。这类事件太多,防不胜防。生命被它围困着。人生就是一系列的悲壮突围。莫扎特的一些重要作品正是这一系列突围的记录,尤其是慢乐章。当然,还有相当多的乐曲的层次并不很高。一般来说,莫扎特不像贝多芬,他算不上是音响哲人。他对音乐的见解是:音乐只要好听就行。不过他们毕竟有一个共同点(德国古典美学的共同点):主张音乐艺术世界的美可以中和、缓解人生世界的矛盾,重建、创造宁静。莫扎特和贝多芬都把内心的平衡和宁静看得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他们的音乐都是重建内心平衡和宁静的努力。
是的,他一生都有种身陷“牢笼感”;他总是想冲出这牢狱,获得内心的自由。萨尔茨堡大主教对他的“奴役”和他父亲的严加“管教”,都是他受不了的。对于莫扎特,哪里有牢狱,哪里必有自助精神在,必响起他的音乐。他的艺术的深度正是来自他对这牢狱的冲决。
当贝多芬冲决牢狱时,他直接把法国大革命的战鼓和军号引进乐曲,而莫扎特不管环境多么艰辛、险阻,内外局势多么恶劣、动荡,都不能搅扰、破坏其旋律的纯净、澄澈和透明。他的音乐依旧给人安详、宁静和明亮的感觉:世事浮云,悠然远山。——在这一层境界上,莫扎特又比贝多芬更有资格被称之为“音响哲人”,因为在莫扎特身上有更多的**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
比如莫扎特在他有生的*后几年,苛刻、挑剔的维也纳人再也不欢迎他的音乐了,再也不涌向他的“学院”了(人们把由莫扎特本人指挥自己的作品的地方或莫扎特以独奏家的身份专门演奏他的钢琴协奏曲的地方称之为“Aeademie”——“学院”。在莫扎特书信集中,经常出现“学院”这个字。听众曾热爱学院。比如1784年3月,莫扎特便在信中写道:“大厅里挤满了人。我所演奏的新的协奏曲特别受欢迎。凡是来这里听音乐的人都交口称赞这个学院。”新协奏曲便是《降E大调第十四钢琴协奏曲》,作品第449号,作于1784年2月)学生们也一个个远离他而去。可是维也纳的冷落加上他的经济状况的进一步恶化反而激起了他的自助意识。他的许多澄澈、内外俱静的作品都是在*后几年写出来的。一些大部头作品且不说,就是小品《C大调第十六钢琴奏鸣曲》也充满了一种天真无邪的透明,这境界只有“天地入胸臆,吁嗟生风雷”的莫扎特才能达到。
莫扎特身上的互助精神
莫扎特的短暂一生有许多“奇文共欣赏”的朋友。比如在曼海姆乐队里头,他就有诤友好友。他珍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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