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富豪”的定义
私人飞机:达到逃跑的速度
2006年,埃里克•罗斯接到了一项颇不寻常的生意。罗斯是国际飞机舱内设计公司(一家总部在新泽西,专为私人飞机做舱内设计的公司)的总裁,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刚买下一架挑战者604飞机的买主打来的,这位买主希望将自己的飞机设计得特别一点,尤其是厕所。
“他问我们能不能做一个鰐鱼皮的婴儿马桶椅”。罗斯回忆道,“我说:‘我们当然能!”
罗斯从佛罗里达的皮草贩子手中以8000美元的价格买了两张鳄鱼皮,然后精心地将它们缝成整个马桶椅套,*后按照他们的舱内风格做配套装饰。他还在飞机上铺了购自泰国的手织地毯,全部由羊毛和真丝织成,共有14种颜色,售价600美元一码。然后用带着旋转漏斗状图案的玫瑰金制作了机舱内的门把、**带扣头和其他配件,*后他将座椅上的**染成可以与其他装饰**搭配的粉色。除此以外,舱内的橱柜里展示着范思哲(Versace)的瓷器,**银器世家Christofle的银器和莱俪(Lalique)水晶。
“现在,那真是一架漂亮的飞机。”他说。
对某些私人飞机拥有者来说,似乎世界的根基建立在他们是否能找和印度,但在出产百万富翁这个方面,美国现在可是走在世界前列。历史上**次,美国的富翁数量超过欧洲。
看过联邦储备委员会的数据后,我脑中一直萦绕着有关这些富翁的问题。他们是谁?他们是如何致富的?财富如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重要的是,他们如何改变着我们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在这个时时刻刻上演着“百万富翁诞生真人秀”的时代,在这个习惯于财富窥私的年代,我们却对这个群体的真实情况知之甚少?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编辑同意了我的一项大胆的试验性计划。2003年,我成为《华尔街日报》**位全职观察新财富时代的记者。我把自己完全沉浸在富人们的世界中——在游艇出没的码头上游荡,溜进慈善舞会,流连于法拉利车行和苏富比、佳士得拍卖行,学习研究信托法、高端投资以及慈善活动的*新趋势,一遍遍地去烦那些豪宅经纪人、私人飞机经纪商、派对组织者和度假村经理。不过我干得*多的还是直接叨扰富翁们。我没完没了地问他们问题,试图让他们公开谈论自己的财富和生活。让我吃惊的是,他们中的很多人真的愿意谈。结果我后来所写的那篇描写新财富文化的文章竟出奇地获得读者们的青睐。那篇报告就是本书的雏形,但是本书的**前提——将美国的富翁团体看做一个“国中国”——是后来才成形的,那是在一个游艇俱乐部跟别人的一次无意谈话想到的。2004年,我赴罗德岱堡参加一年一度的船舶展,在码头上偶遇一位得克萨斯州来的游艇主。我们凝视着眼前在码头上排成一长串的上百艘豪华游艇,他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看看这些船,每个船主都拥有巨额财富,他们简直像来自一个新的**。” 这句话让我沉思良久。**的富翁的确已经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个“**”,事实上,这个**的财富比大多数**都要多。2004年,美国*富有的1%人群赚了1 350亿美元——比法国、意大利或加拿大的全国总收入都多。 他们的人数也日益增多,渐渐地他们像是建立了一个完备而独立的新**,有自己的**系统(门房医生)、旅游网络(私人飞机、度假地俱乐部)、独立的经济体(呈两位数增长的收入以及呈两位数增长的通胀水平),还有独特的语言(“谁是你的家政经理?”)。他们不光雇佣园丁,还雇佣“私人园艺师”;他们不是仅仅变得更富有,而是从经济意义上完全成了跟我们不一样的“外国人”——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国中国、社区中的社区、经济体中的经济体。
他们创造了一个“富人国”!
作为一名外派记者,我踏上探索这个“新**”的旅程。我花了12个月的时间到处旅行,采访了我能找到的*有趣的“富人国”国民——他们的身家都在1 000万美元以上。他们都是你从没听说过的人,因为**的富翁们很多都不愿意到处张扬。他们跟我们所熟知的富翁,比如唐纳德•川普、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以及其他那些名列《福布斯》富豪榜前400名的**人士很不一样。
同时,我也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财富文化。除此以外,我发现有的“富人国”国民的致富手段和途径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比如,有人靠卖陶瓷村落模型成为**富豪。我明白了**致富的方式已经全然改变——多数机会都是来源于满世界寻找投资机会的巨大财富流。
我遇到一位创作流行歌曲、乘私人飞机环游世界的木材商,名叫蒂姆•布利克斯赛斯,他是新一代“工作狂富翁”的典型代表,即使在拥有亿万身家后,他仍然无法停止创造新的商业帝国。我还碰到一位热爱风险的企业家皮特•穆塞,他在股票市场上失去了全部身家,金额达数十亿美元,现在他正在计划东山再起。
我参加了棕榈滩社交圈的一场正式晚宴,见识了一位靠泳池玩具起家的商界大亨如何费尽心机地想要爬上**社会的社交阶梯,结果却在唐纳德•川普的舞厅中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大跟头。我也曾参加一个富翁互助组织的聚会,了解了那些陷入**困境需要帮助的**富翁们如何用一种新式的团体疗法互相帮助。我还在一个富孩子训练营观察了整整**,看这些“衔着银匙出生”的幸运儿们如何学着去管理他们将要继承的财富。
我曾跳上过当今世界*大的私人游艇,看“富人国”国民是如何重新定义“炫耀式消费”。我也在观察“炫耀式消费。如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社会,无论这影响是好还是坏。我在得克萨斯州碰到过一位爱尔兰裔犹太富翁,他将所有家产的一半拿出来为埃塞俄比亚的贫穷问题贡献力量,代表了一种新式的慈善。通过一个叫做“四人团体。的组织(四个富有的科罗拉多人为资助民主党夺取少I,I议会多数职位而组成的一个团体,他们引进了一种新式的、渐进的富人参政方式),我探索了“富人国”的政治倾向。
当然,美国人对这些财富的意见并不一致。一方面,“富人国。国民代表了美国经济*伟大的特质——在美国,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有致富的可能;另一方面,他们也象征了富人和普通大众之间日益扩大的财富鸿沟。虽然“富人国。的人口数量在不断增加,但他们还是在经济和文化上越来越脱离美国的主流社会。“富人国”的成功让美国中产**的流失变得更加明显。
我此次行程的目的不是要在这场辩论中表明一个立场。我并不打算谴责富人,也无意拔高他们。*好的驻外记者都会想方设法带领读者进入一个**,探索这个**,并向全世界报道它的故事。对于。富人国。,我怀有同样的目的。
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曾经写道:“在所有的**中,富裕者是人们*喜欢关注但研究*少的一个**。。时至**,这句话更为贴切。为了了解美国贫富不均的状况,我们首先需要了解 “富人国。和生活在那儿的“国民”。
让我们开始来一次探秘之旅吧。“富人国”的三**20世纪80年代末以前,富人们生活在一块由志趣相投的人组成的、小而安静的领地上。他们大多上相同的学校,参加相同的俱乐部,持相似的价值观,甚至互相通婚。那时候,“富人国”更像一个“富人村。而不是真的**。在“富人村”里,纯正的血统和良好的家庭教养跟充盈的银行账户一样重要,大多数村民都是生而富有,财富也大多来自石油、化工、钢铁、房产和制造等行业。
那时,新产生的富人很少,因为 “富人国”所处的位置根本无法接触到新的经济优势,而且当时的主流文化和政治都不鼓励个人获得巨额财富。1982年,当《福布斯》财富榜**次发布时,全球*富有的人是一位生性节约的运输大亨,他名叫丹尼尔•路德维希,身家20亿美元。排名在他之下的富豪就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蓝血**了,比如洛克菲勒家族、亨特家族、盖提家族和杜邦家族了。
80年代末期,富人队伍开始有所变化了。新兴的金融市场引入了一批华尔街从业人员、传统企业的变革者和科技先锋。10亿美元级的富翁从1982年的13人增长到1989年的67人。2000年,股市出现大牛市,这股财富的涓涓细流倏然变成了一股狂潮,百万富翁的人数陡然间翻了三番,达到800万人——总人数比瑞典或奧地利整个**的人口还多。
此后,“富人国”初具规模——不断有新一代具有鲜明特征的富翁成为其国民。
“富人国”国民的财富并非来自遗产继承,他们大多是从中产**或**社会成员发展而来。除了帕里斯•希尔顿,今天的**富翁中只有3%是社会名流,只有不到10%的人继承了家族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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