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宁左左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
呼吸别再去考虑太多问题
像一只奔跑中的Rabbit
提醒自己向爱接近
在梦里我又听见了你的声音
是那么美妙那么熟悉那么神奇
我会全心全意追逐到底
——《深呼吸》
我是一个病孩子,一场车祸使得我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
医学上管我这毛病叫心因性失忆症,当然也可以叫情节性失忆病,反正用很官方的解释就是,我所丧失的记忆,并且只限于*重要的事情。
是的,我丢失了我的爱情和深藏于心的爱人。
两个月前,我从一片深深的黑暗中苏醒过来,**张出现在我眼前的面孔就是姜安。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曾经很相爱。
如你们所料,对于姜安以及我和姜安之间发生的爱情,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我拼命地想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细节,却只是徒劳,伴随我的永远是头晕、眼花,甚至是恶心想吐。
无论我认为“我是姜安女朋友”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给我冠上了“姜安女朋友”这个名号。我妈告诉我,在我昏迷的三个月里,姜安一直在身边照顾着我,为此他牺牲了很多,还放弃了去英国当交换生的机会。
一个男生为了一个女生付出这么多,不是爱,是什么?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有的付出并不一定是爱情,是赎罪。
就像很多华丽的片段,只能活跃在荧屏上,而生活却永远是*意外的编剧,带给你的剧情,也远远高于那些胡编乱造的剧情。
出院后,我根本没办法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那些紧张的节奏和沉闷的氛围让我特别难受,当然还有那些想窥探我病情的眼神。当学校建议我休学一年时,我转学到郊外一所技校读空乘专业,我渴望成为美呋洋子一样的空姐,尽管在姜安眼里空姐不过就是端盘子倒水的活。
姜安是我们这座城市*好的高中——一中里的高三学生,成绩优异的他是学校保送北大的头号种子选手。所以在我出院后,他帮我制定了一系列的补习计划,我却把它们折成纸飞机,从窗口一个一个地飞了出去,载着姜安的理想和期望,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知道在优等生姜安的世界里,只有考上**大学的人生才是**的人生。可是这样的人生却不是我的人生,我在学业上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和理想中的恋人谈一场**的恋爱,这才是我的人生。
可偏偏人生目标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却成了情侣,人生果真是*大的冷笑话。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逃避着姜安,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和姜安并非现在我所看到的这样。我们之间缺少一种情侣之间的微妙,要知道姜安和我说得*多的话不是“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而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把这么沉重的两个字挂在嘴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他之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土死了。
“宁左左,真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姜安多么**啊!”我的同桌丁香总是喜欢这么唠叨。
丁香是我技校的室友,中考成绩完全可以进一中的她,因为家里贫困所以选择读学费全免的技校,学的是热门的计算机专业。都说学计算机的女生聪明,可丁香却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应该和姜安继续在一起。
所有的人大概都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冥冥之中总是有一些细小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关于姜安,也许这一切只有当我找回失去的记忆,才能知道曾经的真相吧。
2
周六的晚上,姜安在他们学校有一场演讲,大约是作为忧秀学长给高一新生传授学习经验的那类话题。姜安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想着怎么逃避老爸老妈的战争,所以换了一件白色套头衫就直奔一中去了。
演讲的地点在一中的大礼堂,大约有两百平米左右,我到的时候竟然连门口都排得人山人海,看来我的男朋友姜安的吸引力还是很强大的。
打电话给姜安,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接,好不容易通了,姜安的声音却被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淹没了,我对着手机恨恨地骂道:“姜安,你要死啊!”
挂了电话才发现,刚才的声音太大了,引得两旁的人纷纷朝我递过了大白眼。
看来要死的人是我。
不过,我才懒得理这群花痴,我得想办法混到内场去。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飞到我面前,就像天降奇兵。我一点也没夸张。
“跟我走!“他说。
我还没有搞清状况就被他拉住了手,很快,他带着我从特别通道进入了会场。室内灯光明亮,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白色耐克套头衫,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正看着我。很巧的是,我们俩穿着同款的套头衫,像极了情侣装,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而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白色的耐克背影。
后来,无数个夜晚我回忆起这一幕时,都会觉得心底一下开满了柔软的小花朵,那感觉就像被施了魔法的花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朵万朵花儿开。我想这大约就是人们常常说的一见钟情,我对他一见钟情。
对于那天晚上的演讲,我压根就没有~点兴趣,耳朵里塞着MP4打发时间。可是当我发现耐克男出现在演讲台上时,我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赶紧关掉MP4,用崇拜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我想那一刻我的眼睛里一定喷出了火花,爱情的火花。
此时此刻,我终于能够明白那些花痴们的心情了,原来花痴也是讲天时、地利和人和的,不是不花,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演讲结束的时候,有几个小女生在台下大声喊:“苏右,我们支持你!”甚至还夸张地打出了“苏右加油”的横幅。
我看到那个叫苏右的男生时脸一下就红了,大约两秒钟后,他从容不迫地站起来说:“谢谢!”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苏右在掌声中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跳加速,天哪,这个家伙该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找我索要电话号码吧。
可事实上,是我电视剧看多了,异想天开。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激情燃烧的好感,竟径直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那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神情,完全忘记了我们半个小时前,如情似火般地奔跑。
这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生?为什么以前我在一中时没有见过他?要知道一中一直都是姜安的地盘,这个叫苏右的家伙,可算是姜安的劲敌,从今天的演讲便可以看出,他至少分走了姜安一半的女粉丝。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惦记着那个叫苏右的家伙,我惊奇地发现我们的名字竟然是向左和向右,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这难道就是所谓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回家的时候,姜安突然问:“左左,你怎么会和苏右一起进来?”
“你认识他?”我反问道。
“不是很熟。”姜安过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表情一点也不自然。
回到家后,我做的**件事就是上一中的帖吧,不到十分钟我就搜到了苏右的信息,苏右不是本市人,因为成绩**,高二下学期才作为“空降兵”转校到一中。
我看到一中帖吧*火爆的帖子是:三个月后,苏右和姜安究竟谁才是**的北大保送名额。
难怪姜安对苏右会有明显的敌对情绪,原来是这样。
3
第二次见到苏右是在人潮拥挤的步行街上。
似乎我和他的每一次见面,人都特别多,都会有一些特别的传奇。
那天爸爸和老妈又在家里吵架,尽管他们极力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清了大意,爸爸要离婚,老妈却以我的病情为由不同意。我真想推开门,告诉老妈,爸爸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两年前我曾在餐厅见过他们一起吃饭,眼神很暖昧。关于他们的事,爸爸曾与我深谈过一次,和那个叫李嘉欣的女人一起。此李嘉欣并非那个史上*美港姐李嘉欣,不过有什么关系,叫李嘉欣的女人都长得美若天仙,喜欢当小三,且能够转正的那种。
那天,我的**小世界一下全倒塌了,那感觉不低于一座城市被一颗原子弹彻底毁灭,只是我没有看到腾空的蘑菇云,我的心硬生生地在地上摔碎了。
我听到爸爸压低声音说:“我根本就不爱你,拖到现在只是想给左左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大人们真是虚伪,总喜欢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到孩子的身上,似平是孩子拖了他们的后腿,阻挡了他们奔往幸福快车的道。
我真后悔当初成了他的同党,隐瞒了这段婚外情,如果那个时候说出真相,或许老妈早就开始了新生活。
我不动声色地推开门,爸爸西装革履,老妈穿着睡衣。哎,他们真是越来越不相配,就像女仆和男主人。
“你们到底累不累,爸爸早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站在门口很镇定地说。
我真佩服自己,竟有了勇气说出这个巨大的秘密,看来我虽然失去了那些与姜安有关的记忆,但是却换来了无数的勇气。
我终于再也不用待在家里,假装什么也听不见,而他们大约再也不用压抑地争吵。也许这一刻,我们的家,正爆发着世界大战的威力。我无法想像老妈知道真相的模样,是痛苦或是泪流满面,但总好过她永远被自己*亲密的人欺骗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