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但是,那种将主观现实用符号的方式显现出来以供观照的要求不仅大大
超出了语言的能力范围(即现有的词汇所能达到的能力),而且语言结构本身
就对此不适合。这就是那些认为只有论述性语言才是**的符号形式的语义
学家必定会把整个“内在生活”看作是无形的和混乱的,因而只有像“啊!
”“哎!”“天哪!”等典型的惊叹语才能将它们的症状表现出来的原因。这
些语义学家们确信,艺术是情感的表现,而且是一种症兆性的表现,这些“
症兆”标示着说话者本人有一种情绪、苦痛或别的什么个人经验,它们或许
还能向其他的人提供一种线索,让人们联想到那些更加一般的经验——那些
愉快的或不愉快的、激烈的或温和的经验。但是,这种“症兆”无论如何也
不能将“内心生活”客观地呈现在人们面前,以便让人们理解它那复杂的网
络、节奏以及它的整个表面形式的变化。在他们看来,主观经验中的情调和
其他成份之间的差别是一种性质上的差别,这种差别只有通过亲自感受才能
识辨出来。再者,既然人们无法用理性去接近这个纯粹的主观世界,那就只
有通过间接地观察那些拥有这样一些主观经验的人的外部症状去把握它。这
就导致了生理心理学的问世,这是一个很重要和很有意思的研究领域,然而
它却不能告诉我们关于主观世界的任何东西,有时候还用“不存在主观生活
”这样的断言把问题简单化了。
我现在已经确信,艺术品的情感表现——使艺术品成为表现性形式的机
制——根本就不是症兆性的。一个专门创作悲剧的艺术家,他自己并不一定
要陷入绝望或激烈的骚动之中。事实上,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处于上述情
绪状态之中,就不可能进行创作:只有当他的脑子冷静地思考着引起这样一
些情感的原因时,才算是处于创作状态中。然而对于自我表现来说,却根本
不需要构思,也不需要冷静清晰地阐述。一个嚎啕大哭的儿童所释放出来的
情感要比一个音乐家释放出来的个人情感多得多,然而当人们步入音乐厅的
时候,决没有想到要去听一种类似于孩子的嚎啕的声音。假如有人把这样一
个嚎啕的孩子领进音乐厅,观众就会离场,因为人们不需要自我表现。
艺术品是将情感(指广义的情感,亦即人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呈现出来供
人观赏的,是南情感转化成的可见的或可听的形式。它是运用符号的方式把
情感转变成诉诸人的知觉的东西,而不是一种症兆性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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