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自立
1.像孩子一样无忌
我们可以在婴儿、儿童的面孔和行为上得到多么神奇的启迪!他们的心灵是完整的心灵,他们的眼光是还未被征服的眼光,当我们盯着他们的面孔看时,我们这些成年人反而惴惴不安起来。
幼年不顺从任何人,人人都得顺从他,所以当大人逗着婴孩玩时,一个婴孩一般会使其中的四五个大人变成婴孩。
同样,上帝也对青少年和成年赋予自己应得的活力和魅力。如果他愿意尊重自己的话,他便令人羡慕,和蔼可亲,他的要求便不容忽视,不要因为青年人不能跟你我说话,就认为他没能耐。你听!在隔壁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清楚而果断,好像他知道怎样跟他的同龄人谈话。不管他羞怯,还是大胆,他会知道怎样使我们长者变得无关紧要。
小孩子不愁没有饭吃,而且像**佬一样不屑于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去讨好别人。这种泰然自若的气质正是人性的健康态度。孩子在客厅里如同剧院廉价座位上的观众:没有约束,不负责任,躲在自己的角落里观察那些从眼前经过的人和事,以孩子的迅速、简要的方式对他们的功过进行审讯和宣判:他们有的好,有的坏,有的十分有趣,有的傻里傻气,有的���言善辩,有的令人讨厌。
他不考虑后果,不计较得失,所以能作出一种独立、真诚的裁决。你得讨好他,他却不讨好你。可是成年人则不然,可以说他被自己的意识控制着。他一旦有什么显赫的行动和言论,当下就等于身陷樊笼。成千上万人在注视着他:有的同情,有的愤恨,他们的感情他不得不考虑。但是逃避或者忘却是没有的。他多想恢复他的中立地位啊!
谁能避开这种尴尬境地,或者虽已陷入,现在又能以原来那种不受影响、不囿偏见、不受贿赂、不畏强暴的纯真来坚持自我,谁就一定能令人敬畏。他常常对目前的事态发表看法,这些见解显然不是一已私见,而是警世通言,所以如雷贯耳,闻之生畏。
2.皈依自我,顺从自我
我们离群索居时经常会对自己说:“坚持自己,独立真诚!”可是,一旦我们迈出自己的小天地,进入广阔的世界之中,这种声音就会逐渐微弱,乃至无声无息。
社会是一家股份公司,它要求每个成员都遵守契约,达成协议:既然要生存下去,就不要有自由和教养。顺从是它求之不得的美德,自助则是它深恶痛绝的东西。社会喜欢的不是阳光之下的创造者,而是那些死气沉沉的名义和陈规陋习。
任何一个名副其实的真正的人,都必须是不落窠臼、不落俗套的人。任何一个想获取不朽光荣的人,都不应当仅仅拘泥于名义上的善,还应当动用自己的智慧,去弄清它到底是善还是恶。总之,除了我们心灵的真诚之外,其他的一切归根结底都不是神圣的。
解脱自己,皈依自我,也就必然得到世人的认可。
记得,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位颇受人尊重的师长,就是所谓的良师益友。他习惯不厌其烦絮絮叨叨地向我灌输那些什么宗教的古老教条。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顶撞了他一句,我说:“如果我完全靠内心的指点来生活,那么我拿那些神圣的传统干吗呢?”
我的这位师长听到我这么说,仍然循循善诱地启发我道:“可是,如果这些内心的冲动是从魔鬼那里来的,而不是从上帝那里来的呢?”我回答说:“在我看来,不是如此。不过,倘若我是魔鬼的孩子,那么我就要照魔鬼的指点来生活了。”
除了天性的法则之外,在我看来,没有任何法则是神圣的。好与坏,只不过是一个障人眼目的名声而已,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它从这人身上移到那人身上。**正确的是顺从自己性格的事物;**错误的,是违背自己性格的事物。一个人面对反对意见,应当坚持自我,应当像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有名无实的过眼云烟。
使我感到惭愧;觉得无地自容的是,我们如此易于成为招牌、名分的俘虏,成为庞大的社团和毫无生气的习俗的俘虏。任何一个正派得体、谈吐优雅之士都比一位无懈可击的人更能影响我、左右我。所以,我应当正直坦诚、生气勃勃,千方百计地直接说出我心中想说的话语。
3.做与你有关的事
我不想赎罪,只想生活。我生活是为了生活本身,不是为了观瞻。我倒宁愿它格调低一些,方能真实、平等,而不愿它光彩夺目,动荡不定。我希望它健全甜美,不需要规定饮食和放血。我要的是“你是一个人”这样的主要证据,而不是撇开人只讲他的行动。我虽然才疏学浅,却实际存在着,因此不需要为了使我自己安心或是我的同伴安心而要人家给予保证。
我要做的事情,必须是一切与我有关的事,而不是别人想要我做的事。这条法则,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精神生活中都是同样有用的,都应该一视同仁,所以,它是伟大与渺小的整个区别,我们完全可以用它来衡量伟大和渺小。
如果你总是碰到一些这样的人——他们自以为比你自己更懂得什么是你的责任的人,那么这_规定就变得更加重要了。茫茫人海中,按照世人的观念在这世界上生活是件容易的事;一人独处时,按照你自己的观念,离群索居也不难;如果置身于世人之间,能在大庭广众之中尽善尽美地怡然自得保持着自己的个人独立性,却只有伟人才能办得到。
使我们每个人不敢自信的一个原因是我们想要随俗随众,前后一致。这是我们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的敬畏之情,把我们过去的言行奉若神明。因为在别人的眼里,除了我们过去的所作所为之外别无他物,再没有什么依据和资料来证明我们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我们又不愿意使他们大失所望。
可是你为什么要有头脑呢?为什么总是对已经陈腐的记忆念念不忘、小心谨慎、唯恐与在某个公共场合发表的言论相矛盾呢?就算你自相矛盾,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智慧的一个标准似乎就是决不一味地依赖你的记忆,甚至也不信赖记忆的行为,而是把过去坦然地放在现在、放在众人面前,并且生活在一个新时代里。那就全心全意服从它们好了。不要拒绝上帝赋予你本身的人格,这样,当不幸进发时,才可能全心全意地做好它。
做与你有关的事,坚持你自己,千万不要模仿!
4.不要一味地点头哈腰
我希望现在是我们*后一次听到“顺从”和“一贯”这两个糟糕的字眼了。从此就让这两个词宣布作废,把他们扔进历史的垃圾桶里去。让它们回到应该待的地方去,一身肮脏,并变得荒诞无稽。让我们再也不要只是一味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了。
即使一位伟大的人物要来我家吃饭,我也不会去讨好他的,我倒是希望他应当讨好我呢。我要站在这里维护人性,尽管我想让它慈悲为怀,但我更要使它真心诚意。那么,就让我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吧!让我们来谴责当代那种圆滑平庸、沾沾自喜的作风,并把已成为一切历史结论的事实给习俗看看吧:哪里有人做事,哪里就有一个伟大负责的思想家和活动家在工作;一个真正的人不属于别的时间与空间,而是万事万物的**。
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大自然。它衡量你,衡量一切人和一切事物……在一般情况下,社会上的每一个人使我联想别的某件事,或别的某个人。性格,真实,使你联想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它就等于天地的万事乃物。
人生在世,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人一定要顶天立地,使周围的一切环境显得无关紧要。每一个真正的人就是一个起因,他能缔造一个**,甚至一个时代;他需要无限的空间、人数和时间来搭建他伟大戏剧的舞台,来完成他伟大的构想——而子孙后代就像一串随从,紧紧迫在他的脚步后面,随时听从他无声的号令。
一个名叫恺撒的人诞生了,多少年之后我们有了一个罗马帝国。基督诞生了,千千万万个心灵在他的抚育下成长,由于他的天才,久而久之,人们把他和美德与人的潜力混为一体了。
5.别人的才华只能临时部分地占用
自己身上的天赋和才华随时可以用终生修养积蓄的力量表现出来;然而,参考和选取别人的才华,你只能临时地、部分地占用。
每个人干得*出色的事,只有他的造物主才能教给他。除非那人把它表现出来,否则,它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还有谁能教授莎士比亚,当他的老师?他在哪里?谁又能指导富兰克林、华盛顿、培根或牛顿,做他们的导师?他又在何处?我告诉你,每一个伟大的人物都是****的。
研究莎士比亚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也永远造就不出另一个莎士比亚。
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指派给你的工作吧,你不要奢望太高,胆子也不要过大。此时此刻,给了你一种表达方式,它是那么的勇敢而崇高,犹如古代神话里菲迪亚斯的巨凿,埃及人的巨型泥刀,摩西或但丁的大笔,但又跟这些不是完全相同。
灵魂尽管满腹珠玑,辩才**,也不可能屈尊重复自己;然而,你如果能听见这些鼻祖用一种神圣崇高的音调对你说话时,你肯定也能用同样的一种音调来回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