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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进大学,我才发现被那个叫高晓松的校园歌手狠狠地涮了一把。整个高中时代都跟他唱“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结果学校的女生一个比一个恐龙,先生一个比一个色狼,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侏罗纪公园。
一个寝室住四个人。其余三个哥们来的都比我早,长的都比我高,但相貌都比我丑,一个个牛头马面,越看越不顺眼。想想要和这堆牛头马面朝夕相处四年,我就长叹短嘘地抱怨老妈怎么给我填报的志愿。
三个哥们虽然人长得丑一点儿,但是心地却是大大的好。见我*后一个来,都纷纷上前帮我搬行李收拾床铺,让我好生感激,因此我也原谅了他们的长相,长得丑不是他们的错,*多怪他们爸妈,孩子是无辜的。
睡一号床的叫赵磊,我们都叫他赵三石或者三石,东北人,说话大大咧咧,性情耿直。
胡二虎睡二号床,陕西蓝田人,成天没事就说他是蓝田人,是我们祖宗,我很想刨个坑把他埋了,变化石卖给博物馆。胡二虎在家里面排行老二,有个大哥叫胡一龙,他妈叫他二娃,我们都叫他二胡,他比较认同我们的叫法。
睡三号床的叫窦文文,我们都叫他文兄,他开始不明白文兄的意思,后来被一个女生骂了一句色狼,才明白原来他的名字是大学女生的**品,想着女生天天把他戴在身上,文兄也很是开心。
四号床,就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在下了。
第二天上午去教材科领全班的军训教材。这个体力活我一个人肯定吃不消,拉了二胡、文兄、三石一同去。二胡等人在外面等,我在里面排队。
教材科人不少,不过秩序井然,队伍很长,在教材科的办公室里面像条水蛇一样扭来扭去。我排在队伍中间,前面正好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身材匀称,秀臂纤长,从后面看应该是个美女,不过在没看见正面之前,我不敢妄下结论。
我左转右转怎么也看不见美女的正面,正暗自遗憾,突然队伍后面有人推了一下,我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往前倒,正好扑在美女身上。惊愕之后,既而是发自内心的暗喜:天助我也!那个女生终于转过头来,我大吃一惊,果然是个在S大难得一见的美女。
美女转过头来,睁着大眼睛气愤地看着我,好像当场赤手空拳抓住了一个色狼,要是换了《武林外传》里面的郭芙蓉,肯定不由分说就是一招“排山倒海”,接着一招“排山再倒海”。
我用一秒钟整理了一下表情,从窃喜到一脸无辜,毕竟是受过多年教育的知识分子,心里面有点儿小小的内疚。我本来想道歉,但见美女气势汹汹不依不饶的样子,大有要立马把我扭送派出所的想法。我心里面有点火,道歉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下去了。
“同学,你撞到人了,也不说声道歉?”
“道歉?我还等着后面的人给我道歉呢。”
“你还真是奇怪,如果后面人不给你道歉,你就不给我道歉了?”女生用轻蔑的口吻问,像人民警察在看守所审犯人一样,从她表情看到的台词就是,小样,你不说照���有办法治你。
我从初中开始就是校辩论队的,大大小小辩论赛经历数十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摆事实讲道理是强项,诡辩狡辩更是登峰造极。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脑海里面闪现了数个防守进攻的方案,只等和美女唇枪舌剑了。
“同学,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后面的人推我,我也不会撞到你;况且撞到你,以你目前的状态也没什么大碍,何必一定要计较?虽然我也很想给你说声对不起,但是一声对不起也不能挽回你什么损失,何必一定要大动干戈做这种华而不实天怒人怨兴师动众亲者痛仇者快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事呢?” 我强词夺理,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啪啪啪说了一堆废话,远远超过“对不起”三个字的几十倍。
美女不慌不忙,从容接招。“我不是计较,而是你作为一个S大的大学生,即使不是你的错,撞到人说声对不起也是应该的吧?这点素质都不具备,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S大的?”女生说得振振有辞,娓娓道来,依旧一副轻蔑的样子。
“这位姐姐,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事件的始作俑者,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至于我是怎么考上S大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例如我从小天资聪明过人,抑或考试超水平发挥……”我也毫不示弱,又东拉西扯说了一堆废话。
“对于我而言,始作俑者是谁,我不管,而撞到我的人是你,你就应该向我赔礼道歉,这是一个文明大学生的基本素质!”美女不温不火地跟我讲道理。
“知错就改,赔礼道歉,的确是一个文明大学生的基本素质,但是我没过错呀!我撞到你,主观没这个动机,客观也是由于别人的过失,因此……”
正当我们唇枪舌剑激战正酣时,发教材的老师突然大声喊:“计科系二零三班,领书!”
“到!”我和那个女生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们惊讶得面面相觑。她就是昨天班会没来的副班长?不会吧,虽然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但是真的太凶悍。我和凶悍美女对视了三秒钟,然后一起扭头去领书。
不打不相识,这个凶悍的美女就是副班长张妍,今年保送上S大计算机系。想到要和这种剽悍的美女共事,我真是欲哭无泪,还不如找个脾气好性格好的丑女算了。不过,反正这个班长也是临时的,等军训结束我就不干了,全班改选。
军训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不断重复机械运动,站军姿,走正步,匍匐前进……当然军训也有乐趣,就是射击打靶练习,但是学校只安排了**时间,真是不过瘾。
我射击训练的位置在张妍旁边,是**和女生接壤的位置,众男生羡慕不已,纷纷提出和我交换。由于在教材科和张妍交恶,射击训练过程中,我们都视对方为**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交流就是向下传达教官的命令。
三点一线的瞄准,看得我两眼昏花,在太阳不遗余力的曝晒下,汗水从头顶不停地往下流,感觉像是洗桑拿一样。绿色的军装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出了好几层盐。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罪了,侧眼看了看,教官已经走远了,立刻偷懒换了个姿势,朝着张妍这面侧躺。匍匐了一个多小时,侧躺立马觉得舒服多了。我看着认认真真匍匐着的张妍,洋洋得意。
“吴神,你是班长,怎么能带头偷懒?”张妍不满地对我说,在我看来她是在借题发挥公报私仇。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不着!”我不在乎地说。我是正班长,张妍是副的,凭什么多管闲事教训我?从小学到高中我都自由惯了,要是被这小丫头给驯服了,岂不是坏了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江湖名声?
“我至今都不明白辅导员为什么会选你这样的人当班长?”张妍不满地说。
“我还不想当呢?干事不拿钱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被人数落,谁稀罕呀!”
“你什么态度呀?为同学们服务是一件光荣的事,你……”
我对张妍这种极其豪迈且**革命光荣传统的语言感到诧异和敬佩,宛如一国民党特务正在被一女共产党员训斥。要是我老妈听见肯定会说,你听听,你怎么就不能向人家学学,怎么就这么不求上进,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看见你就烦,赶紧给我滚,越远越好。
“我……我怎么了?”我换了个姿势,用手托着头,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张妍,张妍有点不好意思,白皙腻滑的脸上有点红红的,恰到好处妙不可言。
“看什么看?”张妍不好意思地说。
“就冲着你这觉悟,要是不入党真是我党的一大损失,”我笑着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为群众服务吗?去,给我倒杯水来,快去呀,要半温的……”我像主子使唤丫鬟一样,就是要气气她。
张妍突然扭过头,正视前方,摆出一个标准的射击瞄准的动作,紧张又小声说:“教官来了!”
“呵呵,你这招不灵了,我小学二年级就不用了!”我不屑一顾地说,心想这种小儿科骗小BB还差不多,我可是老江湖。
“真的,真的……”张妍又紧张地嘀咕了两句。
“哼,要是真的来了,我天天去给你打水喝!”我明明看见教官在很远的树阴下乘凉,还想骗我,我得意地笑了笑。
突然我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脚。“你,出列!”一个严厉的声音在我后面大声喝道。
我扭头一看,傻了,教官的确在乘凉,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队伍的后面去了,真是声东击西。我赶紧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首相好!”**一片哄笑。
“去,围着操场跑五圈,然后去前面抬一桶水过来!”连长命令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