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这个下午云淡风轻,腼腆的人在桌上放了一盆花,就把一切都想通了。
盆是瓦盆,花有两朵,一朵金黄,一朵浅蓝,倒是那些绿叶茂密繁盛。腼腆的人没问花的名字,那无关紧要,只要好看,热烈。叶子和瓦盆沾有的泥土,也让他喜欢,他感到了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当时卖花人要给他擦干净,他不让。这样*好,腼腆的人说,这才算真正的花,它生长在瓦盆里,却像是开放在原野。也许几天之后,要不了几天的,绿叶中的花朵就会闭合、下垂、零落,包围着花朵的那些绿叶也会缺氧、枯萎、蜷曲,不过那些泥土却不会少去一星半点。它会让你想到花的清香。还有花的根,它隐藏在泥土里,不会见,蠢蠢欲动,让你感受到植物的呼吸,看不见,却近在眼前。每天给你一滴水,就够了。望着他的花,梳理着花的茎叶——在瓦盆里微微摇曳。腼腆的人满意地笑了,他决定从此放弃与海霞的斗争,离她远点儿,离她越远越好。
腼腆的人一直在放弃。首先放弃的是他的地盘。他现在睡的是沙发,沙发离床一步之遥,但是不经海霞的允许,腼腆的人绝不上床,而海霞自从把他赶下了床,就再没请他上过床。海霞的意思是就这么糊弄算了,谁也别再提这事。但是腼腆的人心里不舒服,或者说他一度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腼腆的人得上床睡觉天经地义,两个人再有分歧也不至于要弄到这一步。他采取了说服教育的策略,没有奏效。腼腆的人就展开强攻。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在某些情况下,一鼓作气的攻坚战对双方都有好处,许多问题都会在战斗的过程中消失。腼腆的人又错了,这种战略显然不适合海霞。海霞对此给予了有力的回击。很简单,海霞说:如果你蛮干,我就说你强奸,你不会蛮干吧。
腼腆的人完全投降了,当晚他就离开了沙发,离开了他和海霞共度了五年的卧室。腼腆的人卷着一些铺盖睡到了小房间,和儿子调了个个儿。他一离开,海霞就毫不犹豫地从里面捅紧了插销。腼腆的人想,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再存非分之想。不方便的是,现在他如果要到卧室里取东西,总得使劲敲门,请求海霞行个方便。海霞呢,天生睡得死,警惕性又高,总让他敲个够才醒,也可能她压根儿没睡,她喜欢他敲,她希望他敲着敲着自己扫兴自己走开,没想到腼腆的人不屈不挠,非让她开门不可,海霞也有办法,她盘问个够,如果腼腆的人要求合理她才开。有时候,她还会边开门边冷不丁地问:你刚才要什么?
确实有让腼腆的人哑口无言的时候,他也忘记了究竟要什么了。后来腼腆的人就想了个办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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