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的女儿?自己的妻子?
夏中天突然转过身:“过多的接触怎么了?有人说苏老师给我辅导时我们有了……有了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过多的接触就有,接触不多就没有?理由成立吗?”
姜松岩蒙住了,夏中天说这样的话,问这样的问题,将他的妻子扯到所说的问题中去,扯到他自己身上去。事情变得复杂再复杂……严重再严重……这已经不单纯是夏霓爱谁不爱谁的问题了。
姜松岩很快冷静下来,轻声问夏中天是谁这么说的。
夏中天说:“你先不要问谁说的,先告诉我你相信不相信这样的话?”
姜松岩说:“我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事即使是苏可可说出来我也不相信,除了您亲口说。”
夏中天说:“这就好!我们都不是那种怕造谣诽谤的人。我希望你帮助我处理好夏霓的事情。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得多。至于别人说我,你不信,我就更不怕!”说完他甚至像过去交待一项重要的工作给姜松岩时那样,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从夏中天的办公室出来,姜松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很长的时间。他要想明白夏中天这一出究竟是什么目的。
要知道,以夏中天的身份不会不考虑说话的分寸和对象。他是被夏霓蹬对象的事气昏了?还是借题发挥,堵他的嘴?他和苏可可是不是真的有……
作为一个搞政治的人,耍手腕,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是很正常的。他的女儿,自己的妻子,一下子提到这两个人,这中间是怎么样的机关,好像一种矛和另一种盾,用谁打击谁呢?姜松岩不敢往下想。
空调副省长与另类市长的**碰面
令姜松岩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的车到了关港市委的办公楼前时,席鸣一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这也有点儿出乎余栢群的意料。
早听说席鸣一不喜欢穿西服,见到他果然穿着一件浅条纹的翻领体恤衫,袖头还高高地挽着。像是表示他的热情,他走上前去帮着姜松岩打开车门。
握住姜松岩的手席鸣一说了句大白话:“姜副省长,不好意思!”
姜松岩报以微笑,轻轻地拍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幽默地说他看到市委办公楼就有鸟归巢的感觉,他要先去坐坐席鸣一的办公室,重温重温市委书记的位置。
席鸣一爽快地在前面带路,毫不掩饰他的自得:“我的办公室条件不差,我们市里的大客商都喜欢坐我的办公室,说在里面谈事情比在会议室要好。我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能是我在里面坐久了吧,这间办公室我用五年多了。”
席鸣一的办公室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姜松岩环顾一下直言不讳:“比我在环保部的办公室好,相比当初我在泊州市的办公室,要差很多。”
席鸣一像是抓到了话把,说:“那我就有理由将办公室再提高一下装备。”
姜松岩喜欢席鸣一办公室里立着的一长溜书橱,他看得出来有些书是经常翻看的,不只是装门面的那种成套精装大砖头。书橱的边上,靠近席鸣一办公桌的地方放着一尊慈颜善目,笑口大开的玉石弥勒佛和一座精致的红木艺术造型根雕。姜松岩看到戳着的一块名片大的纸牌笑了笑,上面写着:“恕不转赠”,觉得有点儿意思,他问席鸣一谁要他割爱过?
席鸣一像是无奈又是封口:“客商送我的礼物,行政处作为公物已经登记。”见姜松岩欣赏那座根雕,席鸣一解释说,根雕是越南带过来的,弥勒佛是缅甸的,都是舶来品,虽然不是精品,但很有意思。
“可能,到我这里来的那些客商朋友喜欢我的杂货摊,中意这里的随意。也有人说我这里不像一个书记的办公室。
从“称兄道弟”想到的
以往的姜松岩是不想接触或者联系自己的历史的,回避是因为他觉得过去的社会关系只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能够避开的尽量避开,他就这么一直向前,不断地丢开过去,也挺好的。
很多事情是很难用常理解释清楚的。姜松岩从余栢群对席鸣一的负面评价中反思自己,他不是单纯的自省其身,他看到了一个问题,解开了自己的一种困惑。他发现自己似乎是个少亲情和少激情的人,过于“独”了,太理性和严谨,似乎已经到了不近人情、六亲不认的境界了。
他一直想不通的是,这么多年来,辗转多个地方,担任过不同级别的职务,他与同事、部下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公事公办,要求他们在工作上尽心却少与之交心。当按部就班成为一种习惯,依照程序成为工作原则,这样的工作与机械无异,当然也是**稳当的。
同志关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是有所追求的、他希望心心相印,亲密无间,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富有激情的工作,如果说称兄道弟能够带来这些,他何尝不想如此这般。
但,能做到吗?席鸣一这种做法是遭非议的,起码是少数人的非议,自己对他的欣赏恰当吗?姜松岩在探究这个问题。
这么说来,开始就想与席鸣一深度接触,既是一种因工作需要做的姿态调整,大概也是一种心理的变化和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