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命运的赌局The grand of destiny
我站在办公桌前,眼睛望着地面。
上他的课走神,就要听长篇大论,班主任这职业是劳神费力还是时间太多?
“胡珏,你*近的表现不怎么好啊!”他习惯性地推推眼镜,俨然一位年轻并且有强烈责任心的好老师。后面办公桌的老师看我们一眼,继续埋头工作。“高三了,以前所有的努力都要在这几个月后经受考验!你成绩不错,不要在这个时候放松啊!”
我不吭声。不想理他。
他继续语**长,“班长跟我说这一两个星期你逃课很多,这样可不行啊!以你现在的成绩,再努把力考个好学校**没问题。我也是过来人,知道高三不好过,学习任务重,心理压力也大。但再辛苦也就这二-年了,不要放弃自己!”
我继续当哑巴。
办公桌后的那个老师突然出去了,门被风吹得砰一声合拢,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我面前的人。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我抬起头,看到一出预料之中的川戏——变脸。
“只要穆青不在你就不在,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种口气,好像他是我大哥,看着妹妹跟着不成器的男人,已经气得快跳脚,“到底还要怎么说你才会听?他这种人不学无术不可能给你好的将来!他的档案里记载他从小就抽烟喝酒,还经常打架生事,这么危险的人为什么你总要和他在一起?现在是*紧张*重要的时期,你怎么一点紧迫感也没有?”
“我跟你很熟吗?”我咬起牙冷笑,“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我讲话?”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
“你终于肯说话了。”他居然笑了,“你毕业后我就确实不是你什么人了,但现在我是你班主任,我认为我有权以这样的方式关心你,虽然我不否认我有私心。”
心中警铃大作。之前他那些话,不过是要打破我的沉默。我知道不应、该开口,但已经迟了。这个男人毕竟比我大了十多岁,在他面前,我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即使我是有私心,但**不会害你。”他一派坦诚的样子,却只让我心中警铃响得更甚,“你还有大把将来,不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为了一个不会有出息的男人荒废自己。如果他有点长进,有一点点替你们的将来着想,他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我是个男人,知道负责和不负责的区别。”
“你所谓的负责,就是对穆青放任自流对我姑息包庇这样的双重标准?”我盯着他,竖起全副武装,“就是当着面为人师表,背地里打自己女学生的主意?”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但我不打算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还是你早就把主意打到我爸身上去,指望哪天靠着他女儿飞黄腾达?张弋麟,你少恶心了!”
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开始发抖的声音和身体,不再盯着他那张又青又白愤怒至极的脸,我转过身,离开办公室。想找个不会有人看见的地方,走廊上却嘈杂拥挤。想躲到厕所去,还隔着好几间教室,眼泪就已经流到了嘴角。我低下头,快步往前走,但是依然有越来越多的眼神扎在身上,像刺一样。
“被人骂哭很稀奇吗?”我抬起头来朝身边大吼,用校服袖子抹眼泪,擦得脸生疼,“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开!”
发着蛮拨开眼前挡路的人,冲下楼,冲出校门,跑了好一段路,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在路旁借着商店橱窗玻璃调整自己的状态,确认不会被发现刚哭过,才往穆青家的方向而去。
站在叫不开的大门前,我望着手中的手机,开始痛恨他不肯去置一个。他说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不要随时被人知道他的行踪。心中的暴躁又开始蠢动。我算什么?他连一个例外也不肯施舍给我!
死抓着手机,克制自己将它甩出去的怒气。翻出刘飞的号码,打过去,他家电话也没人接。我冲下楼,顺着街边的网吧一个一个找。
为什么偏要在“媚网”?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和刘飞在高声叫骂中PK。我一声不吭,死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和他的背。他全然不知,一心投入在游戏中。
我杵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不时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有脚步声停在身边,然后我听到一个令我厌恶至极的嗲声在耳边响起,柔腻肉麻,却带着冷,“上网吗?还有空机子哦!”
穆青终于回头。我在他回头的瞬间拔腿就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生气,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只是想他,可是思.念一个人会这样痛苦吗?
他说他不要手机,于是我也不要,但他非要我买一个,说不想找不到我。可是他却不怕我找不到他。我说过多少次我讨厌“媚网”,讨厌它的女老板,她对穆青的态度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却总是一笑带过,问我“吃醋啦”,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无处发泄地愤怒着,在疾走中隔着衣袖狠狠抓自己的手臂。阵阵痛楚传来,手臂渐渐麻木。然而还不能解恨,便更用力地抓着,试图在麻木中重新找回痛感。
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几秒我便被抱死在他的怀里。他的呼吸重而浊,手臂却绷得非常紧,“你怎么了?”
他追过来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可是我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沮丧得想哭。要怎样回答他的问题?我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深呼吸,再深呼吸。
在他怀抱中有点艰难地回转身去,不看他的脸,抱着他的腰,尽我所能收紧双臂,用力将头埋在他胸前。
“怎么了?”他似乎安了心,松开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没什么……我只是很想你……”
呼吸到他的气味,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