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精致的面容,高高在上的气场,美艳的女秘书不无爱慕地对他一瞄再瞄。死后的尹南南,正是奔薛宥安而来。
世上唯有两种感情可以把人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爱与恨,南南与宥安交往十年,从懵懂初中到大学毕业,所有的纯真、甜蜜,妒忌都交付给了这一人,感情是什么开始转淡如白水的呢?南南不知,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他都不出声,他永远只在电话那端淡淡地答“等会儿说好吗7现在我很忙。”
一定是有别人了。
南南至死深恨宥安的薄情,甩脱阿布后,她尾随了宥安一整天,等待”小三“的出现。凡经过必留下痕迹,南南耐心地看着宥安开会,讨论行情,分析报告,决定下一步工作**,从早到晚无一丝闲暇,连喝水的时间也是挤出来的。他的工作远远比她想象中压力和劳累程度都大,她心软了,每次他在电话里说在开会,原来是真的在开会,他说忙,原来是真的忙。他们的生活方式竟有如此大的鸿沟。
晚上十一点半。
*后一封工作邮件显示“已发送”,他疲惫地往后仰靠向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车没有往家的方向开,而是拐上了另外一条陌生的路,南南妒忌地想,这会不会就是回另一个女生的家?那是她所不知道的温柔乡吧。
薛宥安在一条生僻的巷子边停下,锁好车,踱步慢慢地走。一轮如雪的明月当空,黑暗自月
盘的轮廓往四周满溢而去。脚步声,寂寂地响在无其他人的地面,露水微凉,他循着记忆里重复
无数次的轨迹,走一百米,左拐,在香樟树下见到十年未变的那条原木长椅。
松松领带,他颓然地坐下。
蛐蛐在草丛里不依不饶地哼唱夏天。
可生命的夏天,不顾一切以爱为尊的夏天,像所有寻常少男少女一样无所事事的夏天,终是过了。宥安坐在长椅上,没有任何人来,也没有打出电话。南南心想,他在等谁呢,他在等什么呢7大约过了五分钟。
脚底响起奇怪的声音。城市*后一班地铁在脚下经过。轰隆,轰隆。这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尤为清晰。如风,似游走在地底的龙,他记得好多好多年前,中考后带她来这里约会。她听
到地铁声欢喜地喊:”宥安,你听,你听,这像不像云霄飞车经过的声音,”
他敲着她的头说:”笨蛋,明明就是地铁。”
可她撅嘴:“不,就是云霄飞车。”
那时有爱,他说什么她都信,她看什么都充满粉红色的幻觉。
后来他渐渐成熟,像所有的白领一样,为了成功戴着无坚不摧的面具往上爬。等他到达了金宇塔顶,才发现南南还站在金字塔底,傻傻地仰望他。他的心里很快住着一位老人,她的心里却还住着一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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