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即将拥有的身躯吗?苍白的小脸,绛紫色的嘴唇,一个古装女子在她身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这,不算是投胎吧,借尸还魂?看着眼前破旧襁褓中的婴儿,我不禁想问问老天,这算是恩赐还是惩罚?我宁愿下一百次地狱也不愿带着前世的记忆游荡在另一个时空。三十多年的苦楚,三十多年的寂寞,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利用与背叛,为什么不忘了,为什么不让我忘了?不是有奈何桥吗?不是有孟婆汤吗?还有那湍急的忘川之河,可以让记忆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才会安心地离开那个世界,本以为前尘往事都会随扑面而来的清风飘散,本以为那些深深的牵绊都会在一个瞬间的手势下黯然无痕,但,为何结局会这样?
眼前的这一切预示着我未来的前景并不好,我不愿接受,我想逃,我不想重蹈我前生的覆辙,可自身却被那小小的身躯牵引着,感觉身后一阵强大的吸力,我不由自主地附向那柔弱的躯体。一阵倦意袭来,睡吧,也许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可以什么都忘了!
我放下扁担,揉了揉已经蜕皮的左肩,右肩的伤口早已有溃烂的迹象,前些日子疼得紧,如今却又好些了,近日来又添了好些新伤,也许疼痛也是喜新厌旧的。我摇头苦笑,想着寻个时间上山找点儿草药,若是严重了,发了病可不是好玩儿的,穷人*大的幸福就是有一副铁打的身体,我自嘲地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康熙二十五年(1686),来到这个世界已经5个年头了。此时是初夏的江南,有着说不尽的温柔与缠绵。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栀子淡淡的清香。我抬头看了看渐渐西落的太阳,半眯着眼欣赏那红艳艳的晚霞和那片无污染的天空。算了,参佛��悟,悚然而惊。这就是命数,如我这般前世落了债业,自是无法从红尘中轻易抽身,这一生怕是也注定颠簸周折的。我苦笑,重新蹲下身子,撑起那与自身极不成比例的扁担,刚想使劲儿,忽听身后传来尖利的嗓音:“哟,绮叶,又抬水哪,这么大两个桶,这小身子怎么吃得消哟!你那当娘的也真够狠心的,才五六岁的小女娃哪禁得起这么折腾啊!我说绮叶啊,前村王家要一个童养媳,我都和你娘说了好些次了,她就是不同意。你想那王家也算咱们当地的大户,你去了等十年就是少奶奶,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娘现在的病也需要钱不是?王家来人都瞧过你了,说是满意极了,就等你娘一句话,还说,只要你去了,可以给你娘五两银子哪!这等好事到哪儿找?你和你那痨病的娘说说,回头我等你话啊!”
看着她那肥硕的身躯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