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洛宝,是个十足的财迷,对于大部分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事物,从来都是遵循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原则。工资,*好是老板每月付双倍;休假,*好是上**休三天;房子,*好一夜之间从一百平方米变为两百平方米;客户,*好是来了一个再带动一个;美人,*好是大街上不论雌雄,全部变成可以让我流口水的风情女和造型男;股票,*好每周五天连续五个涨停;打麻将,*好是**圈下来就三家干……
唯有一样事物,你**不会想从一变成二、从单变成双。
某**,当你刚从马桶上奋战起身,就有一男一女从天而降站到你面前,对你说:“女儿,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个时候你本来拥有的双亲一下子变成双双亲,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哦,原来我是个弃婴。
通常这种情况下,一则愤怒,再则叫嚣,三而哭泣,*后负气离家出走。我是一俗人,不是圣人,所以以上四条原则,一字不漏一一遵从。
俗语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在冲出家门时,由于之前的激烈对抗赛,导致把眼珠子忘在了马桶按钮上,耳朵丢在了马桶盖上,所以和迎面而来的宝马来了个***仰卧式亲密接触!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活下来,那你就是小母牛按门铃!而我——洛宝,就是那么的牛! **章两种记忆 浑身无比疼痛,就像散了架似的……等等,还有感觉?被宝马撞飞了后我竟然还有感觉,难道我没死,还活着?我努了努嘴,口中没有血腥的味道。
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醒了,醒了,终于醒了!”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伴随而来。
我幽幽地睁开双眼,朦胧间,看见有三个女人站在离床边较远的地方。
蓦地,冰冷的男人声音传来,“夏之洛,别仗着有梅妃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瑞**。自己做出不知廉耻、有辱妇道的事情,败露后居然还要毒打下人,这是**次,也是*后一次,倘若你再敢做出这种事,休怪我不客气!”
在这一连串的怒斥中,我瞪大了双眼,终于看清了立于床边、身着淡色长衫、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的男人。他有着轮廓近乎**无瑕的脸庞,让人眩晕。
请原谅我一时找不出什么优美、华丽的词藻来形容,总之,这可真是老天眷顾,让活到二十七岁仍是老姑婆的我,终于看见春天了。
等等,他这是什么打扮?他在说什么梅妃,什么毒打下人?难道我还没睡醒吗?我费力地转动头部,带着满腹疑惑望向他身后的两个女人——同样的古装扮相。这种摇曳生姿的衣服,通常只有在拍个人写真的时候才有机会穿吧?在玩Cosplay吗?
男人身旁还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右眼青肿,额头破皮,微微渗着血,但还算干净,想来是清洗过。周围的布景就像在拍古装剧一样,而我傻愣愣的就像一个看戏的人。
帅哥厌恶地哼了一声,转身对旁边一位美女说:“你先看着她,撤了她身边所有的下人,把阿紫调到竹轩,其他的,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恶行后再说。”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是,王爷。”美女回应着。
我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望着眼前的美女,忽然脱口而出:“若兰,我……”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嘶哑,而顿住未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喉咙干涩,而是我为何会叫眼前这个初次谋面的姑娘为“若兰”。我不由得一惊。
“王妃,你好好休息,若兰晚膳时会再来。若兰告退。”她说完便领着身后的两名丫环和跪着的阿紫走了。
阿紫的名字一瞬间冲出我的脑海,方才那个右眼青肿、额头破皮的少女叫阿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知所措。望着关上的门,我甩了甩还有些痛的头,蓦地,脑内涌现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记忆——
一个叫夏之洛的女人的记忆。
我慌张地下了床,腿脚发软,一个踉跄冲到梳妆台的镜前。当看到镜中那张陌生的女人脸时,全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直冲到头顶,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镜子啊啊啊地鬼叫了起来。叫了数声后,我虚弱地跌坐在面前的凳子上,仿佛失了魂般两眼发直。
片刻后,我回过神来,开始整理头绪。
映在镜中的是张很美的脸庞,是在现代有了高超技术、人造美女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越来越少的无任何修饰、自然纯美的脸庞——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脸。再望向周围的陈设,想着刚才那些人的话,以及脑中充斥着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记忆,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我没被撞死,却莫名其妙地被撞得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在我的知识范围内根本不存在的古代。这个流行的名词是叫“穿越”吧?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撞了鬼、投错胎了!
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我也太倒霉了,弃婴、撞车、死亡,居然还莫名其妙地穿越、借尸还魂,我招谁惹谁了,好好的日子在**内全部变为泡沫、化为乌有。
我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一想到自己是因何撞车,怒意一时无法压抑,活了二十七年,**次尝到了孤独与无助。
原本开开心心地过着我滋润的小日子,偏偏冒出一对亲生父母来认亲,将安然的一切全部打乱了。为何会有这样的亲生父母,怕儿女成为负担,找众多借口抛弃了他们,待子女长大成人,又想要坐享其福,觉得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应该收回,他们可曾想过,将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养父养母何其心酸?
被宝马撞飞了,虽然没死,但这种活法也不见得有多好吧?*让我难过的是,也许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我不禁伤心地趴在梳妆台上呜呜哭了起来。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干了,我望着这华丽又堂皇的寝室,顿时觉得十分好笑。活着,是我今后**的人生目标,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只是狗血的穿越、借尸还魂而已,按照一般言情小说的套路,就一定有办法回去。但如果是重新投胎……我真的好想骂阎王,哪有人一投胎,就少活了十几二十年的?我真是个衰鬼!
再次望向镜中那陌生的脸庞,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就只有“眉若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了。和我现代的那张平凡的脸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即使此刻未施任何妆粉,略显苍白而无力,但什么是美,什么是更美,仍一目了然。
我该庆幸,不管是穿越还是投错胎,至少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同时也赐予了我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无论在哪个空间、哪个时间,这都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而此刻,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开启了另一个记忆:金碧皇朝,一个在我所学历史知识中根本不存在的王朝,**姓氏复姓上官。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则是当今第三皇子——瑞王上官寻的王妃、当朝户部尚书夏仲堂**的千金夏之洛。年方十九,新春前嫁入瑞**,仗着自己的姑姑夏惜梅是当今皇帝*宠爱的妃子,被夏仲堂视为掌上明珠,宠得无法无天,因而不可一世,目中无人,鬼见了都会让三分。
啊,那个一睁眼就见到的帅哥,原来是三皇子上官寻。
夏之洛在十三岁那年初见十七岁的上官寻,惊为天人,立誓非君不嫁。之后为了阻止一切想与上官寻婚配的人和事,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十五岁及笄之年,哄得皇帝上官明异常开心,将她指婚给了上官寻。恰逢上官寻母亲韩淑妃去世,上官寻以守孝三年为由,将婚期一直拖至去年年末,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已是十八岁高龄的夏之洛娶进了瑞**。
在夏之洛的记忆中,貌似她还有个很厉害的情敌。上官寻中意的女子乃是相府大千金白映雪,两人相互爱慕已久。白映雪与夏之洛同龄,两人皆是闻名京城的美人,不过白映雪是以温婉贤淑、才华横溢誉满全城,而夏之洛却是以骄横跋扈、心狠手辣出名。按京城百姓的话说,那就是天上的仙女与地狱的魔女。
夏之洛深知这一点,因而先下手为强,得到了皇上的指婚,同时顺势让皇帝将白映雪指婚给了太子上官允。两场婚姻的悲剧由此开始。
洞房花烛夜,上官寻连新娘的盖头都未揭,只冷冰冰地甩了句“好自为之”便踏出新房,之后再未踏入莲轩半步。而从那夜至今的一个多月中,夏之洛想尽了办法让上官寻进入这屋子,例如自杀、纵火,而随着次数的增多,便类似狼来了的感觉,直至再无办法可想、直至那日阿紫被打,才终于见到了上官寻一面。
原来那日夏之洛让阿紫带着染有她血迹的手绢去找上官寻,倘若他不来,她就血溅莲轩。不久后,上官寻果然到了莲轩,被骗喝下下了春药的茶后有所察觉,愤怒地用内力逼出药力,而后大骂她不知廉耻、有辱妇道,再度甩袖离去。夏之洛则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阿紫的身上,对阿紫拳打脚踢,阿紫实在忍受不了便顶撞了她,却一不小心将她推跌向桌角撞到头部昏死了过去,这一昏就是三日,再度醒来后却变成了我的意识。
果然是撞鬼、借尸还魂了!也不知这个夏之洛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抑或是跟我共用一个身体?假若共用一个身体,白天是我,晚上是她,晚上她趁我睡熟,再变态地跑出来勾引上官寻……造孽啊,就算是帅哥也不行,太作践我自己了!
思及此,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我又用手擦了擦脸,有点生疼,想弄点水清洗一下,便想出门叫人。当我去拉屋门时却拉不动,再拉,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晚膳时会再来,这根本就是变相软禁。
我懊恼地坐回床上,仰面躺下。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虽说是魂穿,可也是很累人的。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我再睁开眼时,若兰带着两名丫环送晚饭来了。
“王妃娘娘,请用膳。”若兰面无表情地道。
我对这个女人感到很好奇,她给我的感觉和其他婢女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来。在夏之洛的记忆里,除了知道她是上官寻捡回的乞丐外,其他就一无所知了,而她却也不像是上官寻的侍妾。
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她摆好碗筷后便恭恭敬敬地立于桌旁。我不想做困兽,便对她说:“出去时,请不要锁门。”
“嗯?”若兰诧异地望着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后,便恢复了先前的官腔,“王妃娘娘,请你先用膳。”
这个女人……
若兰静静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直至我用完膳,她带着那两个丫头又静静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屋门。过了一会儿,她端着装着热水的盆进来,静静地伺候我梳洗完毕,又静静地退了出去,再次带上了屋门。从头到尾,她就是那么静静地。
这一晚是长夜漫漫,我依旧被软禁着。 次日,与昨日一样,依旧是若兰和那两个丫环伺候我吃喝梳洗,那门仍旧锁着。
第三日上午仍旧如此。
我居然做了近两日的困兽,对我这样一个喜欢到处串门、八卦的有志青年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忍受下去的事情。
待到午膳时,祭完我的五脏庙,在若兰要离开屋子前,我便不紧不慢、不愠不怒地开口道:“我不是囚犯,你们这样困着我近两天了,我想……应该可以了吧?”
“嗯?”她仍是那语气,好像我是火星人,我说的话她听不懂一样。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间屋子,像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这样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头猪了。
她再次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开口道:“王爷说了,一切等王妃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后再说。”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呵呵,真是好笑。他说的可是恶行,不是你说的言行。”我纠正了她的语病,很好奇她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还是只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说出与她的身份相符的话而已,我接着道,“所谓意识到自己的恶行,就是在此闭门思过吗?还是其他什么?”
她转过身望着我,再次疑惑,不语。
“阿紫呢?我想见她,她的伤势如何了?”我真的不想再被困在这里,只要能跨出这屋子就好,虽然这间屋子很大很舒适、装修得也很豪华,但被人软禁,是怎么也舒坦不起来的。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因为我要活着。
“阿紫眼下很好,王妃无需担心,晚膳时,若兰会再来。”依旧是平淡的回复,随即又是关门的声音。
我没有发怒,身为现代的新新人类,什么样的刁难事没见过?姐是不会轻易发飙的,但姐要么不生气,一旦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
正思量着该如何出这屋,不经意间,我的眼睛瞥向了外屋的两张太师椅,再望向那两扇雕花的朱漆木门,唇角不禁往上轻扬。对不住这两扇精致的木门了,砸坏你们换取我的自由不是我*初的意愿,但是没办法,姐是被逼的。
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放飞,我转身走向那两张并排的太师椅,伸手去搬,有分量,砸起来肯定很过瘾。可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在我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后,那太师椅却丝毫未动,懊恼,真是无比懊恼!
我转身走进里屋,瞅见围着圆桌的几个圆凳子,提起一个,也有些分量,想必砸起来会更给力。随即,我提着一个圆凳子走向屋门,举起,使出全力砸向那两扇雕花精美的朱漆木门。与此同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门开了,而那凳子此时却变成了凶器砸向来人。我耸着肩、两手空空,不由猛地惊愣住——糟了,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哦!我下意识地捂住脸,暗自祈祷来人安康,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吼,差点将我的魂震散。
好熟悉的声音,是他——上官寻。
我将手从脸上移开,瞅见他单手拎着凳腿儿,摆着十分有型的Pose。还好凳子被他抓住了,看来是个练家子,没砸到人就好,我暗自庆幸着。
屋外明亮的光线使我眯起眼睛,今天的他依旧是一身月牙白衫,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张暴怒的面容,丝毫没有破坏他冷峻**的形象。
“若兰来找我说情,原以为你会收敛点,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明明知道有人开门,还扔这个,是不是想出这两天被关的气?好在**是我接了这凳子,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已重伤。没想到你屡教不改,看来你还是适合闭门思过。”说完,他就意欲走人。
第二次见面,他对我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蓦地我反应过来,他以为我听到脚步声,认为是若兰,才心生杀机?晕倒,难道这个男人有妄想症?
我脱口而出,“哎,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又不是江湖杀手能闻声辨人,谁知道你这时候推门进来呀!”
“你说什么?”帅哥回头了。
“我说我根本无意伤人,砸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她……”我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若兰,“我已经跟她说了两次不要锁门,相信她不是聋子也不是智障,却充耳不闻。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是逼不得已才砸门,而不是你所说的要出气,天下巧合的事太多了。”我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明我是被逼的。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头、长得帅、位高权重,但我也不会因此而气短,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一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一句‘逼不得已’,你可知别人忍了你多久?”他冷声道。
“我不知道。”我接得很快,本来就不知道么,要忍也是忍夏之洛,关我什么事?一上来就对我大呼小叫的,就算再讨厌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我挑衅地望着他那双漂亮的怒眸,突然砰的一声,他手中的凳子已震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我惊讶地望着地上的碎片,终于“醒悟”,他的武功绝不是拍电影所用的高科技手法。如果我是那凳子……哦,My god!我怎么能惹毛这样一个高手呢?
我抬起头再次望向他,已无法露出微笑了,表情无比难看地僵在脸上。这个男人无比厌恶“我”,此刻他满脸愤怒的表情写满了警告——如果你敢再激怒我,你的下场就是这凳子,有种试试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的,如果再被关下去,我会发疯的。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往往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保证,只要不锁住我,我**不会再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有,我是真的很关心阿紫现在的伤势。”我软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我这样做并不是我真的怕了,而是明确了我此时的首要目的是出了这间屋子。
在商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从那些牛鬼蛇神手里扒出更多的钱来,而委曲求全的情形和今天又有何区别?为达目的,点头哈腰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见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示意让阿紫进来,随后便转身离去,临走时也不知对若兰说了些什么,只见若兰欠了欠身,依旧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门旁。
我看了看阿紫,伤势比两日前见时稍好了一些。她看我的眼神里透着万分恐惧,我不由得难过起来,脑中浮现的全是夏之洛虐待她的情景,虐待了一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婢女,这姑娘的内心可真是阴暗无比。唉,真是头大。
“我想和阿紫单独聊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有些事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
“王爷说了,这两天王妃也累了,让奴婢们在旁好生伺候着。”若兰淡淡地回道。
“累?怎么会累呢?我可是在这儿‘好好地’休息了两天呢。”我淡淡地笑应。
“王爷吩咐的事情,奴婢们不敢不从,请王妃娘娘见谅。”
这个若兰可真是有一套!让她们监视?自然是不成。让她们走?自然是不会。那么……
我突然冲到阿紫面前,一把将她拉进屋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屋门关上,上了门闩,将若兰等人关在了屋外。
屋内,阿紫蓦地反应过来,立即跪了下来,“小姐,阿紫不敢了,阿紫再也不敢了,请你饶了阿紫吧!”
屋外,若兰使劲地敲着门,“王妃娘娘,请快开门,倘若你想做什么,请让若兰来吧。”
“放心吧,我不会对阿紫怎样的,我只想和她单独聊一会儿。还有,若想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就安静地守在屋外,要是敢去找王爷,你们可别后悔哦!”说完,我转身去扶跪在那里已恐惧得泪流满面、全身哆嗦的阿紫,“起来吧,我只想和你聊聊,没别的意思。”
阿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害怕地道:“不要……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饶了阿紫吧,阿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望着阿紫不住颤抖的身躯,我开始伤神,她这样恐惧,我该怎么跟她说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出下策了。
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的肩膀厉声说道:“站好了,看着我。倘若你想让我饶了你,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的脸上再多刻几道疤。听明白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若兰在屋外叫了起来,“王妃娘娘!”真是听话,没有跑开,还真的守在屋外了。
刚才的话果真奏效,阿紫依然惊恐万分,却不再哭泣与哀求——良好的开始。
我进了里屋,示意阿紫进来,我不想下面的谈话被屋外的人听见。阿紫迟疑了一下,*终还是随我进了里屋。
坐在那貌似古人用来上吊的圆凳上,我开始打量阿紫。这丫头如果不是脸上有伤,长得还挺标致的,我不禁感叹,在这个未知的时空,男人和女人长得都这般好看吗?
我啜了口先前若兰泡的玫瑰花茶,凉了,虽然天气有些寒,可解我燥热的心却刚好,“阿紫,你今年多大了?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回小姐……过了今年中秋,阿紫……便满十六岁了,跟在小姐身边有十年了……”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低若蚊吟般,到底还是怕我。
十年了,真是好漫长的岁月,被夏之洛折磨了十年,真是佩服阿紫的坚强。可是眼下该如何解决她的事呢?一来,她熟知夏之洛的一切,现在换成了我,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便能觉察出不对劲来,这对我来说是个阻力;二来,若继续留她在身边,我一看到她那种恐慌的眼神,长此下去我也会受不了。唉……我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紫偷偷抬眸看了我一眼,刚好撞上我的视线,随即又惶恐地低垂下头。
“家中父母可健在?”
“不……不在了。”
“亲人呢?一个也不在了吗?”原来孤单的并不是我一个人,从夏之洛的记忆里没有读取到相关的信息,想必她从未关心过阿紫的过去吧。
“阿紫自幼父母双亡,当年是舅舅收留阿紫,但舅舅家里穷,家中已有三个孩子,再加上阿紫,更加负担不起,才不得已……将阿紫卖入夏府。”
电视剧里的下人们大都是这样的身世,我不禁感慨,我很会二次投胎,挑选了夏之洛这个金贵之躯。
我说:“那现在让你回舅舅家,你愿意吗?”
阿紫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好似我在说天方夜谭般。忽然,她惊恐地跪下,大声哭着哀求道:“小姐,你放过阿紫吧,阿紫再也不敢了。小姐,你让阿紫做什么,阿紫就做什么,请你放过我舅舅他们一家吧……”
这是唱的哪出戏?姑娘,我可是真心想放你回去的呀,我有这么可怕吗?
“等一下,阿紫,我想你误会了,我想放你回家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身边,整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够吗?万一哪**,我要是再一个神智不清弄伤你……”
阿紫的眼神一下子由哀戚变回恐惧,望着她这副模样我突然说不下去了,这丫头……唉,真是伤神。
我理了理夏之洛的记忆,然后走向一旁的衣橱,打开橱门,在第三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写着“死契”的卖身契。看了一眼,便扬着这张可以左右一个人的人生的薄薄一张纸,对阿紫道:“庄阿紫,这可是你的卖身契?”
“正是,小姐……”阿紫急切地点着头。
“好!”我当着阿紫的面,将这个罪恶之源撕了个粉碎。
“小姐!”
我打断阿紫的惊呼,扶起她,并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对她道:“阿紫,这十年来,夏之洛愧对于你,如今还你的只有自由。”我转身又从盒子里取了银票塞进她的手中,继续说,“或许给你钱来弥补是*下作的方式,但我相信也是*好的方式。从今天起,你庄阿紫只是庄阿紫,不再是夏府的奴婢,更不是这瑞**的奴婢。你今后想拿这笔钱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你。即使你还想留在这瑞**,我也绝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了。”
阿紫听完我的话,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我能感觉到她要把多年来的委屈、痛苦全部发泄出来。其实夏之洛不发神经的时候对阿紫还是很好的,有吃的、穿的都会在**时间想着她,只是自从嫁入这瑞**后,被上官寻的冷淡折磨得喜怒无常,**个当出气筒的自然是阿紫了。我轻轻地抚着阿紫的背,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我揽着阿紫,很久很久都没有放开她。
直至屋外若兰的声音再度响起,才发现已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间。在我的坚持下,我留阿紫陪我吃完这*后的晚餐,因为我知道可能无缘再相见,即便有机会再见,我也会尽可能地避开她,以免碰触到两人内心的痛。
次日,阿紫便离开了瑞**。这事倒是给瑞**上下带来了不小的震惊,大家都在背后猜测是不是那一撞撞坏了我的脑子,使我突然转了性。呵呵,这样不刚好吗?
我跟若兰要了平时在洗衣房做事、很少接触到我的青青。青青年方十四,是个孤儿,长相甜美而娇小,这豆蔻年华若在现代,正是在校苦读的年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