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乐,我男朋友不见了。
和小良约好见面。傍晚,站在广场正**等。人潮、车流、红绿灯,一切像摁了快进键的幽蓝胶片,密集滚动。一个礼拜前,我站在同一个广告灯箱下边劝刘耀明检讨人生,然后他跑了。
“阿乐。”
车玻璃掠过,映出我晃神的脸。小良走过来,后面是发丝飞扬的阿桃,我说下次别约路中间。“这,找不着你呀。”小良穿着牛仔夹克,叼支烟,像极了香港老片子里的马仔,“等会儿,我去网吧上个厕所。”“够低碳的。”看小良拐进暗巷,阿桃抱起胳膊嘀咕,扭脸避开我。
小良是耀明的兄弟,他的优势项目就是唠嗑和砍价。先拉人家唠嗑,把人哄高兴了,斩获熟人价是水到渠成的事。两样讨嫌的技能若搁在姑娘身上,别提多掉份儿,但一旦同健硕英气的小伙子融合,竟生出俏皮和顽劣。按他的��来讲,砍价的意义不在于省钱,而在于论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存在科学性,有规律可言,而他小良本人,就是透过繁世一把擒获规律的高僧。事实证明,他的确四处逢源,招人待见。但也有人偏不吃这一套,比如阿桃。
阿桃很美。细密毛躁的长发铺满肩膀,随便抓件薄料的军绿风衣也能穿出女人味,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的胳膊。像刻意低调的女星,随时静候狗仔偷拍。“刚远远看你,在人群中挺慌张啊。”她撇嘴,“好多天不出门的缘故?还是说,指望能回头一瞧,背后喊你的人是耀明?”拿脊背对我说话,一向是她的风格。
“倒没有。”
“在家反省了吗?”
料到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我低头笑了下,没吭声。小良从巷子口钻出来,高举两只甜筒,隔人群大喊。我和阿桃一前一后走过去。
天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柏油路也泛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