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兼职
爸爸四十多岁,平时喜欢哼几句费翔的”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云”。爸爸从小便立志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但想要惊天动地的他,却遇到了惊天动地的年代,于是正正得负,爸爸成了一个平凡企业的一个平凡岗位的一位平凡的职工。
当然,要干一行爱一行,但爸爸在立足于本职的八小时的同时,总觉得缺少什么,于是在八小时之外干起了兼职。爸爸的“兼职”常常变,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跟着潮流走”,我笑他是赶时髦,但爸爸却说这是紧跟形势。
商海沉浮
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商潮”涌动的年代,可谓百万群众百万商。自诩“紧跟形势”的爸爸自然走在前头,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批木画,我看着那浓艳的色彩,弯曲的线条,问爸爸画的是什么,不懂绘画的爸爸告诉我这叫抽象艺术。于是每天下班,爸爸便跑前跑后去推销木板画,忙得不亦乐乎。也许是木画太抽象了,曲高和寡,一个月下来只卖掉一幅,而这一幅,还是妈妈为了鼓舞爸爸的“斗志”掏钱买下的,想让爸爸开个好头,没想到这**幅成了爸爸卖掉的*后一幅。紧接着,这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木画便义无反顾地进了床底。
尽管爸爸的销售业绩不怎么样,但每当提起这段往事���爸爸总是一脸自豪:“咱到底也当过一回老板。”
股市涉险
走出商海的爸爸,又有一阵大风向他吹来——股风。对于炒股,爸爸做的**件事不是去银行,而是去书店抱回了一大堆《股市**》、《股市36计》之类的书,爸爸戏称这些是“股市救生圈”、“股市宝典”,每日细细“攻读”,钻研了半月,爸爸自以为已颇有心得,于是“昂首阔步”迈入股市。就这样,爸爸开始了他的股手生涯,每天只有数字的证券报是他的早餐**,而左安龙那连珠炮般的声音则是他的晚餐伴侣。良好的准备果然是成功的一半,爸爸入市一个月,牛刀小试,成绩不错。股市风云变幻莫测,当爸爸还没来得及享受他的成果时,股票大跌,爸爸遇到了所有投资者都不愿遇到的事:套牢了。爸爸忙搬他的“宝典”、“救生圈”寻找对策,只见“如何解套”一栏里写着四个字:等待时机……
一年后,“熊市”终于结束,爸爸抛出了所有的股票,算一下总账,出入勉强平衡,但再加上他的“宝典”“救生圈”,以及**珍贵的时间,还是赔了。爸爸感叹股市规律绝非他辈所能掌握,他宣布正式退出股市……
网上冲浪
世界上什么网几率*大?虾网、渔网?不,是因特网。这张大网网住了全世界,自然爸爸也在所难免地成了网虫,打着“帮助女儿学习”旗号买的电脑,成了他的私有财产,每天下班,电脑台前一坐,轻触鼠标,开始了他的“数字化生活”。自从爸爸上网后,家里的电话少了,因为老是被电脑占线;爸爸的名字却多了起来,“孔明”是他在和网友讨论**大事时用的;“巴乔”是他在某一足球网站时用的;还有“云中帆”、“小马”等等,爸爸成了百变金刚了。
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潇洒也是。正当爸爸惊呼“天涯若比邻”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了电话费账单,账单上数百元的电话费,便是爸爸在网上潇洒来去的代价。
新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月亮的脸每天都在改变;经商、炒股、上网,爸爸的“兼职”也在不断改变,而且以后还会变,因为社会在变,**在变,时代在变。
侄儿
侄儿是叔叔的孙子。
侄儿一直都在乡下长大,五年的乡下教育让他无法脱去乡下小孩的胆怯与茫然。
侄儿叫凛萌,是我给起的名字。在他还未降生时,我就为他勾画了青年的蓝图,做一个凛然坦荡的男子汉,从零做起,虚心受教。
凛萌出奇地聪明,虽然年仅五岁,可人小鬼大,嘴溜得很。今年夏天的一个下午,雨来得特别急,可这天,家家户户的稻场上都排满了发霉的稻草,母亲赶紧跑出来拯救这些可怜的稻草,本来和凛萌玩得好好的,可这时他却显得格外着急,原来叔叔他们都不在家,他冲出门外,对着母亲叫:“三奶奶,快帮我家收草……”母亲回了一句:”三奶奶家还没有收拾好呢。”雨愈下愈大,凛萌站在雨中显得那么小、那么无力,他冲出雨帘,顶着哗啦啦的雨水,用瘦小的身躯紧紧地护住稻草,我在门里头惊叹,这个小鬼……几天后,又是那样急匆匆的雨,稻场上还是排满了发霉的稻草,不同的是,凛萌家里有人,而我家里没人,婶婶对漂萌说:“萌萌,你在家里要放乖一点,奶奶要帮三奶奶家收稻草呢?”谁知凛萌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不要帮三奶奶收,谁让她也没帮我们收的。”当婶婶眉开眼笑地向我们描述时,我就在惊叹,这个小鬼……
但凛萌很会照顾人。记得有一次我在他面前哭了,他竟然缓缓地伸出小手,为我擦去眼泪,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深深地感动,毕竟那时他只有三岁。我还对着姐姐说,“我们家的凛萌长大了肯定是女生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我盼着有**,当凛萌长大时,他听了这句话,又会作何反应?凛萌很聪明,他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就算是村里人教的童谣(当然是属少儿不宜的),他也滚瓜烂熟,常常惹来笑声一片,村里人只要在空闲时就喜欢听他唱歌。有时候我就会想,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和他太不相配了。但现在凛萌已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再也不缠着大人学唱歌,倒是越来越喜欢我这个文人气息特浓的小姑,原来他是看上了我的电脑,经常一溜烟儿就不见踪影了,但很快就会听到啪啦啪啦的声音,噢,他又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我终于明白,原来侄儿喜欢我,也是早有预谋……这个阴险的家伙。
侄儿就是聪明,已经学会很多东西了。
清楚地记得,凛萌有一次问我:“小姑,你今年几岁了?”我告诉他,“小姑今年十八岁。”他的回答让我很吃惊,他说:“你十八岁了,已经老了,我才五岁呢。”我很想用深刻的话告诉此刻正在诡秘笑着的侄儿,“萌萌,踏踏实实地走好人生的每一个脚步,你的亲人不会给你带来多少荣誉与骄傲,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小姑会默默地为你加油与喝彩。”
同一片天空
当我们在户外嬉戏时,在学校学习时,在家中休息时,谁可曾想到:在离我们不到两千米的地方,还有另一个天地,一个属于他们的天地。但相同的是我们拥有着同一片天空。
福利院——这是多么让人充满好奇,而又有一点点恐惧的地方。但是从院前穿过的我们,从迈进楼门的**步就惊呆了。宽敞的大厅,现代化的声控门,有这么好?然而这里不断地给我们惊喜:各层楼不同的瓷砖,统一规划的床、被、衣服,设备齐全的餐厅,良好的户外设施,鲜花、绿树、小亭、水池。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未曾想到的。那一点点的恐惧,仿佛不存在了,但主角呢?
那多是十几岁以下的孩子,幼时的天真、纯洁或许让他们忘掉了自己的不幸与痛苦。他们也有快乐,就像在院子中滑滑梯、玩摇车一样,欢快得像只小鹿。他们和我们真的有什么不同吗?答案会有的……
小花的故事
野花,这是个在我们眼里很普通的东西,它自生自灭,仿佛并不重要。本以为摘来些送给孩子,他们会很高兴。但惊讶的是——孩子哭了。这是我们*害怕的事情,哪里出错儿了?哪儿不对了?孩子指着我手中的花说:“老师说,花是给大家看的,它也有生命,不能随便摘。你害死了那么多的花。”天哪!当时的感觉,似乎犯了滔天大罪。内疚、后悔之情油然而生,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怎么会是这样?我该怎么办?看着手中还很鲜艳的花,种上。对,带孩子种上。
牵着孩子的手,走到摘花的地方,慢慢地挖开一个小坑,轻轻地把花放在里面,小心地盖上土。然后对孩子说:“你看,它又活了。”“真的吗?”“嗯。”我肯定地点点头。孩子信了,他又笑了,拉着我要去别的地方。回头看看那被我称为“复活”的花,充满了歉意。但这个善意的谎言,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宽慰,只是让我深切地记着,不要总凭着自己的意愿去判断事物,也许不知何时你就会伤了别人。这是孩子们教我的。
你了解自行车吗?
那是我在康复区中看到的一个女孩。她双眼看不见东西,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默默不语。这时我坐到了她的旁边。她摸索着:“是个姐姐吗?你能给我讲讲自行车吗?”“自行车?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我轻声答道,但心里却充满了疑问,自行车,对她,会有用吗?“它是什么样的?”女孩急切地问。“嗯,是……”我一时不知应怎样形容,“噢,对了,”我拿过她的手,一边画一边说,“有两个轱辘,就是两个圆圈,在两个圆圈中有一个三角……”女孩是那样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提出疑问。看着她那执著的表情,我不禁想:也许她知道这些根本就没有用,也许她希望病好后会用得到,也许她想同正常人一样去了解生活……女孩,你会好起来的,因为你有那锲而不舍的精神。
关于力量
他,是我们班的一名很普通的男生,有时几乎忘记他的存在,但在福利院的那一刻,让我为之感动,为之佩服。
当四五个孩子站在你的一只脚上,并且你要把这只脚抬上抬下,你会不会做?他这样做了。他使出很大的劲,想把脚抬得更高,一次,两次,这似乎很好玩,孩子们高兴地叫着,笑着。他一次比一次吃力了,咬着下唇。他真的累了,放下孩子说:“咱们下次再玩,好不好?”他看孩子们不是很愿意,“那咱们今天再玩*后一次。”他擦了一把汗,孩子们又站了上去。只听他大喊了一声,把脚用力抬起来,这是*高的一次。接着孩子们去玩别的了,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着气,看着这群欢乐的孩子,微笑着。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只想说,你真棒!
在福利院度过的这三天,发生了许多感人的事情。也让我们体验了工作的艰辛、快乐和对美好生活的珍惜。福利院的孩子其实跟我们一样,他们也可以上学,也可以通过各方面去接触社会,也有家。他们拥有**、社会以及我们的爱,这些爱会陪他们走过坎坷,为他们遮挡风雨,在未来的道路上,我们拥有同一片天空。
初为人师
说来可笑,我这个仅有九年学龄的中学生,却有半年“教龄”。
去年,因村里的联办小学缺少教师,在学校负责的父亲急得没法,只好让我这个病休在家的中学生去代一年级的数学课。
乍听叫我去代课,我心里美滋滋的,以为这下可高升了。可是,没想到**节课,学生们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那天上课铃一响,我就拿着课本,带着**次当老师的喜悦心情,走进了教室。我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说:“同学们,由于你们老师有事,今后的数学课就由我来给你们上。—可是,就这一句话,让我闯了“祸”。原来他们的老师从来没用过普通话上课,而我今天竞用了,那还得了。他们“哈……”地笑了起来,我站在讲台上,急得直搓手,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看到我那副狼狈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谢天谢地,幸亏我父亲及时来到教室门口,要不我准得急哭了,刚才的那股高兴劲也早就荡然无存。那些学生们或许慑于父亲的威严,全都默不作声,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瞅瞅父亲,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我看到他们的那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父亲走了,我开始讲课。可是由于刚才的那一幕,使我心神不宁,于是这节课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应付过去了。
第二天数学课,父亲和另外几位老师来听课了。我以前只见过听课的,觉得怪好玩的,今天却感觉到了身临其境的滋味。刚上课,我的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说话也不顺当,**次当教师的喜悦心情也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我站在讲台上不由自主地朝后面看了看父亲,当和父亲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父亲对我的鼓励和期望。于是,我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熬过了我这一生都难忘的一节课。
下课后,那几个老师都说我讲得不错。父亲拍着我的肩膀高兴地说:“孩子,讲得不错,不过今后要多下些工夫,教学相长嘛。”我望着父亲那殷切的目光,高兴地点了点头。
可是没过几天,我便发现这个学校从来就没有上过音乐、体育课,而课程表上却又排着这些课。我去问父亲,父亲忧郁地说:“谁给上啊,青年教师不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而我们这些老教师又不会上。至于课程表,那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的。”
“难道您没有向上面要人吗?”我问。
“要倒是要过,可上面一拖再拖,所以至今还没有分来。”听父亲说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都进入新世纪了,这里的孩子却从来没有上过体育、音乐课,多么可怜呀!
我想了好几天,为了孩子们的欢乐,为了孩子们的明天,我向父亲和其他几位老师提出了代全校四个年级全部体育、音乐课的要求。父亲很高兴,和那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从此,校园里充满了同学们的歌声和笑声。我和那些学生的关系更融洽了,他们亲切地叫我“小老师”。而我在代全校音乐、体育课的同时,也丝毫没放松我所代班的数学课的教学要求。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和同学们半年的努力,在期末考试中,全班28名同学的数学成绩有20多名超过了85分,父亲看到我所取得的成绩,欣慰地笑了。
有相聚,就有分别,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临放暑假那天,学生们知道我不再教他们了,都围着我哭了。眼泪也在我的眼眶中打转,但我还是强装笑脸,来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看到学生们那副难过的样子,在我心中孕育已久的愿望终于进出了炽热的火花:将来我要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
诌君小传
“诌君”,本姓邹,名文,是我初中时的班长。因其素喜胡诌,于是被全班同学公推为”诌君”。
诌君性格开朗,“诌”功更是**,就连他的班长之位也是“诌”来的。初一竞选班干时,诌君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反复强调他在小学里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当班长的丰富经验,终于登上班长的宝座。可事后传来消息,诌君小学时的*高官阶就是小组长,而且只当了半学期就被撤掉了。全班同学气得差点发生暴动,可怎奈木已成舟,只得任由诌君坐在“宝座”上笑歪了嘴。
当了班长的诌君,“诌”功更是处处放光彩。那时我们每天都要在校上晚自修。有一个女生没有寄宿,偏偏家又比较远,晚上一个人回家,常常是提心吊胆。于是她就在班上广泛征寻同路人。但女生大都不凑巧,而男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都不愿奉陪。这时诌君就跳了出来,大叫:“怎么不找我?我和你同路!”同路的时间越长,班上的流言也越多。可诌君不愧为班长,大将风度十足,“谈笑间,流言灰飞烟灭”。后来,那位女生寄宿了。立即,同学们发现诌君的家换了方向。面对各种猜测,诌君皆回以“搬家”二字。后来才打听到,诌君原来每天都要绕一大段路与那女生同路。不过,这叫诌君诌得我们大家都心服口服。那位女生甚至热泪盈眶地说:“下次选班长还要选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