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1993?安纳布尔纳峰:首战告捷
安纳布尔纳峰(Annapurna)
海拔8091米,世界第十高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
Anna
purna在当地语里有“粮食供给者”或者“收成之神”的意思。安纳布尔纳峰群由一系列高峰组成,除主峰外,尚有多座独立命名的山峰,包括**的鱼尾峰(Machhapuchhre,海拔6997米)。
安峰浩大的山体呈东西走向,像一条银色的巨蟒头东尾西,横卧在群山之中。周边有高大的雪山与之比肩,陡峭的**像一把尖刀,斜刺蓝天。在俏丽迷人的外表下,安峰以地形复杂、攀登难度大而闻名,明暗冰缝纵横交错,山间冰雪崩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攀登路上危机四伏,成为登山死亡率*高的山峰。
1950年6月3日,法国登山队的莫里斯?埃尔佐格和路易斯?拉什纳尔**登顶安峰。这是人类**登上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峰。
队伍组成人员:
队长:桑珠
副队长:旺加
攀登队长:次仁多吉
队员:加布、大齐米、达琼、边巴扎西、洛则、仁那、阿克布
医生兼后勤总管:洛桑云登
翻译兼秘书:张明兴
联络官:旅游部官方工作人员
向导:索朗
高山协作队员:次仁、达努、阿旺等4名夏尔巴人
炊事员:扎克巴多等2人
**走出**
1993年3月18日上午,阳光明媚。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美丽小镇樟木口岸,桑珠率领11名队员正踏着欢快的步伐,从中国和尼泊尔两国边界上的“友谊桥”上走过。
西藏探险队**走出**,揭开了挑战世界上全部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征程。
为了攀登尼泊尔境内的高峰,当年1月,西藏自治区体委派出洛桑达瓦、高谋兴、桑珠等人组成的考察团,到尼泊尔考察山峰情况,并与尼泊尔旅游部、登山协会商谈攀登事宜。
按照探险队*初制定的战略,他们要在10年内登上全部14座高峰。大致步骤,则是先境外、后境内,先远、后近,先难度适中、后加大难度。尼泊尔境内的美丽山峰――安纳布尔纳峰成为他们的**目标。此外,考虑到队伍年轻,实力很强,指挥部决定连续攀登临近的另一座高峰——道拉吉里峰。在同一个登山季节里连续攀登两座高峰,这在当时的西藏乃至中国登山史上还从未有过。
历史总会有一些耐人寻味的相似之处。人类*先成功登顶8000米以上高峰,正是在安纳布尔纳峰实现的。1950年6月3日,法国登山家莫里斯?埃尔佐格和他的队友**从北侧登顶成功,并且因为严重的冻伤,付出了手脚多个指(趾)头被截肢的惨痛代价,其顽强精神曾感动了几代人。
洛桑达瓦率领的考察团就攀登两座山峰的有关事项与尼泊尔方面进行了广泛的接谈,确定了有关山峰注册费、协作、背夫等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由于是友好邻邦,又有在国际登山领域内长期精诚合作的基础,尼泊尔方面对探险队给予了各方面的优先照顾。
此后,探险队开始制定详细的攀登计划,就连过年都在忙着采购装备、食物,加紧进行体能训练。
每一次出征都有一场壮行仪式。阳春三月,拉萨河谷冰雪消融,万物复苏。3月15日晨,在拉萨北郊西藏登山队大院里,妻子们眼含热泪为丈夫送行,敬上一杯醇香的青稞酒,献上一条洁白的哈达,祝亲人早日凯旋。对于登山队员的妻儿来说,尽管这祥的场面已成“家常便饭”,但每一次他们都难掩心中的担忧和牵挂。
上午10时,位于娘热路西侧的自治区体育馆东门前,人声鼎沸,彩旗飘扬,西藏自治区人大、政府,自治区体育局、登山协会、登山队的领导和同事前来为探险队壮行,为队员们献上*美好的祝福。脖子上挂满洁白哈达的队员们,个个神采奕奕,情绪高昂,乘坐汽车驶离拉萨,开启了一段无法预知的漫长旅途。
洛则在这天的日记中这样写道:“14座高峰,攀登每一座都不容易,每座都有无数的、无法预知的险情在等待着我们。探险的意义,就在于人类这种不断踏入未知领域的精神。当自己来实践探险的时候,队员们强烈地感觉到这并不轻松,甚至在心理上承受一次重大的抉择。不过,我们已下定决心,就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要勇敢地往前走,超越自我,超越14座高峰的极限,重塑西藏登山队的辉煌。”
细心的送行者也许能发现,当时的这支队伍并没有统一的着装,有的人穿着1988年或1990年攀登珠峰时别的合作国配备的衣服,有的人穿着1991年中日联合攀登南迦巴瓦峰时的衣服,而有的人则穿着普**装,可谓五花八门!当时探险队凭借堪称寒酸的物质条件去开辟新天地,完全是“筚路蓝缕”这四个字的生动写照。
站在“友谊桥”上,队员们心潮澎湃。洛则在日记中写下的话,代表了所有队员的心情:“我们将在经验、技术、体能、精神状态等各方面经受一次从未有过的考验,好在我们是一支有实力、人人讲奉献、团结奋斗的队伍,不管遇到什么,我们能够很好地克服。当我们走过友谊桥,再次回眸对岸时,五星红旗在高高地飘扬,同胞在向我们热情地招手。再见吧,祖国!您的儿子将不会辜负祖国人民的期望。”
3月18日,探险队顺利进入尼泊尔境内。尼泊尔方面派出的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卡车,载着探险队员们奔向90公里开外的尼泊尔首都。
夜色笼罩着大地,汽车前灯犹如几颗闪烁的星星,在喜马拉雅南坡的密林间穿行,沿途山城的美丽夜景不断映入他们毫无倦意的眼帘。晚上12时许,经过崎岖不平的山路和16道检查站,探险队终于来到了国际登山旅游都城――加德满都。
**出国登山,探险队在办理进山手续等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他们只好请高山协作人员索朗到旅游部办理进山许可证。与此同时,队员们花两天时间,按照清单仔细购买山区生活和攀登所需的各种补充物资,并装上汽车。
尼泊尔不愧是“靠山吃山”的国度,走进琳琅满目的国营、私人商店,登山装备、山区用品应有尽有,而且价钱适中。来自世界各地的登山、旅行者,既可以用尼币和美元购买,也可以短期租用,十分方便。
徒步喜马拉雅
在办完所有进山、登山手续后,探险队开始前往位于加德满都西北方向的安纳布尔纳峰山区。大本营距加都有1l天的路程,其中只有两天能乘坐汽车,剩下的只能徒步跋涉。
尼泊尔是我国的友好邻邦,也是一个多山的**,拥有众多世界**高峰,其中8座海拔8000米以上,仿佛像颗颗珍珠洒落在北部喜马拉雅山脉上,处于群山的环抱之中。要想接近她们,一睹其风采,必须要付出艰苦的努力。这里连绵起伏的群山、温暖湿润的气候、热情周到的服务,是登山探险、徒步旅游的好去处。
尼泊尔公路交通建设滞后,穿梭于山间狭谷、绝壁山崖上的只有一些羊肠小道,这就是当地居民社会生活的主要通道,也是登山探险、徒步旅游的必经之路。但也正是由于这一点,在交通条件日益现代化的当今社会,尼泊尔保存的浓厚、古朴的探险色彩,受到世界各国探险者的钟爱。
对于**出征尼泊尔的探险队来说,这也是一次从未有过的新鲜而奇特的经历。
3月22日,探险队员还来不及观赏异国首都的奇丽风光和独特风土人情,就风尘仆仆地乘车朝着西北方向的山区进发了,当天抵达尼泊尔第二大城市――博克拉(Pokhara)。次日,再通过崎岖漫长的山区道路,于当地时间16时到达公路的尽头、海拔832米的桑迦(Syangja)。这个小镇地理位置独特,登山和旅游者的各种货物,均由汽车从加德满都等地运抵这里,再由骡马、背夫运往山区,这里成为人员、物资的集散地,很是繁华热闹。
从3月24日起,探险队开始了漫长的徒步行军,背负物资的是90多名当地背夫,他们一般都懂藏语,背运能力很强。
尼泊尔山区与西藏境内不同,这里雨水充沛、山高水深、山势陡峭,队员们徒步时也背着个人的登山装备以及路餐和饮料,行进在锯齿般的崎岖山路上,时而爬上山顶,时而下到谷底。尽管走路时间长,很辛苦,但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经过7个多小时的行军,队伍在海拔1400米处扎营,完成了**天的旅程。
这段旅程,在某种意义上成了探险队员们登山的“热身运动”。此后3天里,这支庞大的队伍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歇,时而烈日酷热,时而冷雨泥泞,靠着双脚和毅力,一步一步向高海拔山区挺进。离山峰越近,道路越艰险,翻山越岭的频率就越快。
山区的道路很少有平行的,随山势蜿蜒盘旋,有时直上,有时直下,海拔高差多在200米左右,有的地方甚至达到2000多米。在湍急河流上方的垂直悬崖边,简易、险峻的栈道时隐时现,令人毛骨悚然。
*让他们感到不便的,是无休止的雨水。雨中行军,道路泥泞不堪,大家的衣服全被淋湿了,鞋袜也湿透了,汗水、雨水融为一体,双脚长时间浸泡后变得肿胀、易破,只觉得鞋子好像变小了,每迈出一步都极度不适。队员们感到背上的包也越来越重,两条腿像灌了铅似地移动艰难,特别是在下山时,肌肉酸痛,关节直发抖。
就这样,队员们每天都机械地重复着同一种动作,渴了喝点冷水,饿了啃点饼干,沿着羊肠小道,在经过达都巴尼(Tatopani)营地后,来到海拔2300米的莱地(Lete)。这里是前往安峰路上*后一个居民点,也是去道拉吉里东北进山路线上的必经之地。通向安峰的路,从这里转向东北方向。路边相伴的有一条高山雪水汇集而成的河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在山间奔腾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
从这里开始就要进入高海拔山区,背夫也要更换成山区适应能力更强的当地人。3月28日,队伍在当地停留**,对物资重新进行整理、调配,加固包装,以适应高海拔山区的运输工作。
3月29日,在新的背夫就位后,探险队沿着山间小道向安峰进发。这是一段更加艰苦的路程,蜿蜒曲折的山路呈“之”字形走势,一直往上,从低海拔到高海拔,有时已经到达了雪线,路上积雪没脚,行走困难,加之烈日暴晒,大家感到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由于缺水,只能以雪水解渴。当到达宿营地时,大家已整整行走了12个小时,汗水、雪水浸透了全身,寒风一吹,直打哆嗦,只能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烤一烤湿透的衣服和鞋袜。这就是他们的徒步生活。
雪山阻路
3月30日,队伍顶着大风,直上了近1000米的海拔,决心翻越占卡尔卡山口。走到半山腰,遇到了严峻的考验。
这座大山呈南北走向,横亘在去往安峰的道路上,日夜守护着神圣的雪山,成为必经的险关。据说有不少登山队,就是在这里宣告登山行动的失败。狭窄的道路蜿蜒分布在海拔近4000米的陡峭山壁上,山口的高度为4091米。几天前的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山脉,道路也被埋没,积雪达到膝盖,而且坏天气一直持续到现在,时有飘雪。对于装备简陋、背负沉重物资的低山协作人员来说,通过这里是非常困难而且危险的。当天,探险队和背夫只得在海拔3861米的高度临时宿营。
因为山上风太大雪又很厚,背夫还是无法行动,队伍于31日继续在原地停留。
4月1日,大风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路上的积雪尚未融化,空中又开始飘起了新雪。本来算好途中够用的食品即将耗尽,而搭在悬崖上的帐篷时时经受着狂风的袭击,有些队员的脸也被雪灼伤。为了避免发生不测,探险队经与尼方协商,决定撤回莱地待机,同时把大部分物资和装备留在了山上**处。
此后的一周里,探险队在莱地焦急地等待着。离开拉萨已经24天了,但是连安峰长什么样都还没有见着。一周的时间,要在平时是眨眼就过去了,对于受阻的探险队员们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苦闷和焦虑无法排遣,只能看看天、抽抽烟,像心里长了草一样坐卧不宁,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8日,重返占卡尔卡山。队员们用冰镐一段一段地打通了通向山口的道路,拉了600多米的主绳,保护背夫背着物资一个一个地通过危险地带,**地翻越了山口,在另一侧的半山腰宿营。
据当地人讲,也是在这个山口,1991年曾有一名为外国登山队服务的背夫,因雪厚路滑,不慎滑坠落崖而死。还有些外国登山队,由于大雪受阻,未能按计划到达大本营,*终取消了攀登计划。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探险队是幸运的,*终**地翻过了这座山。一些夏尔巴人就说,西藏探险队是一支神奇的队伍,也许是因为来自**,始终带着一股灵光。
并非专业运动员的张明兴和洛桑云登在翻越高海拔的雪山时非常吃力。桑珠记得,张明兴在翻山时背着体积较大的海事卫星传真机,在5000多米的雪山上缓慢地前进,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咬着牙坚持,拼命跟上队伍。他说每次想到这个场景,都对这位汉族翻译感到由衷的敬佩。
此后的行军路线,基本勾勒在海拔4500米左右的山腰上。这里已经进入了无人区,没有了树木花草,气候易变,一会儿阳光灿烂,地面上积雪的反光烤得脸颊火辣辣地痛;时尔雾锁群山,10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时尔又突降大雪,小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
**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偶尔云雾打开一条缝隙,大家终于望到了安峰的峰顶!
4月lO日,徒步进山的*后**。在冰川乱石滩上,坚硬的石头硌得脚底生疼。海拔越来越高,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当队伍*终穿过冰川舌部,到达海拔4200米的大本营时,但见山间白雪茫茫,寂静无声,安纳布尔纳峰犹如一位羞涩少女,扯起面纱,以独特的礼仪迎接来自远方的勇士。
当晚,队员们吃上了从拉萨带来的面条,面汤是将羊肉骨头砸碎后熬成的,香啊!那一刻的幸福无法言表。
此后的几天里,探险队抓紧时间建立大本营。经过勘察,探险队在距旧营地200米的西北面建立了自己的营地,前后花了两三天时间。这里海拔4340米,由于是**开辟,后来被尼方人员称之为“中国营地”。
天气晴好的时候,队员们终于近距离看到安峰陡如刀削斧劈的奇险风采,银装素裹,婷婷玉立,云雾像洁白的哈达,环绕在她的四周。
趋近**
4月12日,探险队按惯例举行开村、升旗仪式。这一庄严的仪式,对队员们来说就意味着吹响了战斗的冲锋号角,每个人自然就会提起百倍的精神。
第二天,探险队召开战术部署会议,大家集思广益,对攀登安峰的方案进行*后的补充完善,进一步明确了各自的职责。桑珠队长要求全体队员齐心协力,克服一切困难,明确各自任务,稳扎稳打,尽量选择危险性相对小的路线,根据山上的天气情况随机应变、果断决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快速向**挺进,打好探险队的头一战,开出一个好局面。
这天恰逢夏尔巴人历算中的好日子,索朗等4名高山协作人员象征性地背起帐篷和绳子往上走了一段,图个吉利。
在出发前的这些天里,队员们将全部高山食品详细分类,即把送往每个营地的高山食品、炊事用具分别整理、包装好,把高山帐篷、绳子、冰雪锥等技术装备也整理、分装,便于后期的运输和建营。
14日晨,次仁多吉、边巴扎西、仁那、阿克布组成的A组,外加高山协作人员,从大本营出发,负责打通到一号营地的道路,并运输部分物资。但他们怎么努力也没有找到传统路线,基本上是盲目行走在豆腐渣似的冰川里,行进速度缓慢,也非常困难。直到中午以后,他们才找到原来的路线,发现部分地段在约80度的陡峭岩石上,而且上面还有一层薄冰,十分危险,他们共拉了600米���保护主绳,*终经过12个小时的努力后,才成功打通海拔5000米的一号营地。
在前进的道路上,边巴扎西、仁那和次仁多吉主要负责修路。而在过去几次联合登山中,他们更多是在向国际同行学习,**承担高山运输任务。而从现在开始,他们要坚定地走在全队前面,作为主力队员去完成开路先锋的重任。
道路打通后,接下来便是艰苦繁忙的物资运输工作。B组队员旺加、洛则、加布、达琼和大齐米,15日早早起来向一号营地运送**批登山物资。
11时许,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雪雾像一座小山一样滚滚而下,一号营地方向发生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冰崩。大本营的所有人都为B组队员担心,后来旺加通过对讲机报告,他们已经撤到发生冰崩区域的下部,没有危险。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17日,A组队员从一号营地到二号营地修路。路上裂缝很多,队员们正结组行动。桑珠叮嘱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海拔5150米处雪很深,达到膝盖,但没有其他危险。5300米处,积雪达50厘米以上,这里比较危险,他们拉了保护绳。
这天晚上,天气开始变坏,浓雾升腾,又像一层帷幕徐徐降下。开始下雪,还夹杂着冰雹,安峰南面还有闪电雷鸣,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一个坏天气周期的到来。探险队的攀登计划经受着严骏的考验,山上山下的队员们都陷入忧虑之中。
一夜的降雪使温度骤降,18日5时,驻扎在一号营地的次仁多吉告诉桑珠,营地上已经有较厚的积雪,脚印都看不见了。这天,踏着厚厚的积雪,队员们继续向二号营地挺进,途中拉了1000米的主绳,来到海拔5600米的高度。
二号营地处在一个巨大冰墙的凹部,冰墙上是多年的积雪,随时都有崩塌下来的危险。据说过去有许多外国登山队,宁愿长途行军跨过去,也不在此处过夜。有许多勇士就是在这里,成了安纳布尔纳永远的伙伴。
在二号营地,*好的建营方式就是挖雪洞。但由于他们没有合适的工具,对坚硬的冰雪无计可施,无法挖出一个足够大的雪洞。好在他们找到了刚好能搭两顶帐篷的地方,然后顺利返回一号营地。此时的大本营,雪越下越大,可阳光还是那么强烈,帐篷里温度高达45℃,酷热难当。
21日,A组将路修到了6200米处,但未能到达三号营地高度。这段路线很长,雪深坡度大,还有遭遇冰雪崩的危险。由于对讲机的电池质量差,当天大本营未能与两个组的队员进行清晰的通话联络。
次日,考虑到这段路线的特殊性,探险队决定在6200米处建立过渡营地,A组队员就在巨大的冰壁旁边,搭建了一顶帐篷。与此同时,大本营派出一名协作人员,给山上送去电池、药品和几本杂志,还送去了大本营为山上队员们做的炒米饭。因为队员们在山上一直吃糌粑、方便面,喝着雪水,生活很艰苦,同时体力消耗又很大,行军很艰难。特别是边巴扎西严重上火,嘴唇溃烂了好几天,早上起来时上下嘴皮粘在一起,想吃干的没法张嘴,只能喝点稀的,他觉得太痛苦了。行军之余大家一起聊天,一笑嘴唇就流血。后来如果想笑了,他只好提前把上下嘴唇捏住,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从中午开始,山区再次降雪,这给正在进行中的攀登行动增加了危险和难度。
23日,一夜大雪过后,营地周围一片厚厚的积雪。大本营在与队员们联系后,确认山上积雪太深,行动困难,危险性大,决定全体队员在各自的营地待机。午后,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仁那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前往三号营地修路。
接下来的**是难得的好天气,晴天微风,A组队员经过努力,终于打通了海拔6700米的三号营地。这是队员们历时8天的修路、运输后取得的突破性进展。
为了打通三号营地,A组队员几天来一直多次试图通过这一段险境。此段路线长、坡度大、积雪深,明暗裂缝交错,加上气温偏高,发生冰雪崩、流雪的可能性很大。加之队员们对山上路线不熟悉,只能边观察边攀登,如果不加倍小心,选不好路,将会带来严重后果。
这天,B组队员继续运输物资,其中旺加、达琼、大齐米住在二号营地,加布、洛则回到一号营地。多次来往于冰裂缝集中区运输,旺加、洛则、加布分别失足掉下去一次,其中加布受伤*重,摔伤了左腿髌骨,但他一直咬着牙在坚持。
这**的登山行动十分顺利,对下一步的行动意义重大。对此,山上各营地的队员都非常高兴,表现出很好的体力和精神状态。桑珠敏锐地意识到,此时他们面临着难得而短暂的有利时机,就通过对讲机和次仁多吉、旺加等商量,重新调整了下一步的攀登计划,确定加紧组织攀登行动,争取月底突击**。
明确了新的目标之后,25日一大早,A组队员就开始向上攀登,顺利建立了三号营地。B组两批队员的物资运输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从安峰北侧的山腰上,桑珠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上队员们的行动状况。
就在大家喜出望外的时候,下午5时,旺加惊魂未定地向大本营报告,B组5人在返回二号营地的途中,在冰崩区遇到了一次冰崩。“队员们差点被埋,还算万幸,躲过了一劫。”
安峰素有“雪崩**”的威名。在山区,大约每半小时就会有一次冰雪崩的轰鸣声充斥于耳,让人时时提心吊胆,防备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不测。
紧接着,次仁多吉提出:从观察来看,三号营地以上的路线还不错,他们准备在第二天带雪锥、三套绳子以及保暖装备等,于凌晨3时出发,4人结组前进,向**发起**次冲击。
按照原来的计划,A组还要在7700米处建立突击营地。但从三号营地往上观察情况分析,他们觉得离**已经不太远了,就怀疑是不是海拔表失灵了,不太相信当时只处在6700米的高度,从而确定要从三号营地直接突顶。
听到这一消息,大本营的队友也觉得可行,桑珠就批准了他们的行动方案。
桑珠问次仁多吉:“有没有把握?”
次仁多吉充满信心地回答:“有把握。我们必须抓住好的天气周期冲顶,否则很难说了。”
桑珠再次提醒次仁多吉,要认真、细致地做好各种准备,带足保暖衣物,收拾好**、火炬等必需物品,做好在**上的资料收集工作。
次仁多吉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都准备好了!”
在探险队的组织指挥体系中,桑珠和次仁多吉是两个核心角色。桑珠考虑的是整体和全局,要对涉及全队的重大问题作出抉择。而在山上,次仁多吉则可以充分发挥其经验丰富、沉着冷静的特点,根据山上特殊、具体情况,与队友们一起作出抉择,随机处理、应对各类情况。凡是这两人做出的决定,其他队员都是无条件执行。
漫漫登顶路
4月26日,安峰山区多云,时有小雪。
这是*令桑珠等大本营人员激动又十分难熬的**。
A组队员提出的登顶计划让他们整夜未眠,桑珠始终开着对讲机,保持与山上的联系。
3时30分,次仁多吉、边巴扎西、仁那和阿克布正式从三号营地突击**。
天亮后,桑珠等人顾不得吃早餐,就爬上大本营北边的山腰上,用望远镜观察队员们的行动。由于雪太深,行走困难,队员们的行军速度很慢。
焦急等待中的桑珠实在忍不住了,呼叫次仁多吉:“1号(A组),1号,大本营呼叫,听到没有?”
次仁多吉:“听到了,听到了,请讲!”
桑珠:“你们辛苦了!我们看见你们了。上面的路线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
次仁多吉:“积雪挺深的。”
桑珠:“坡度陡不陡?”
次仁多吉:“不算太陡。我们的高度是7400米。”
桑珠:“清楚了。现在你们身体状况怎么样?”
次仁多吉:“还可以!(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两瓶氧气没有用。”
实际情况是,4个人的氧气面罩,有两个是好的,两个不能用,所以大家商量,确保开路的队员能一直吸氧,且几个人轮流开路。
桑珠:“你们要把氧气用上一点,要用上!”
次仁多吉:“没法用,没法用,开关头不行,气流不出来。”
桑珠:“这就糟糕了,那不如不要带了,放在那里吧!”
次仁多吉:“前面开路的两个人很辛苦,需要用点氧气。雪挺深的,后面两人慢慢走,(剧烈的咳嗽声)没有关系!”
次仁多吉说,年轻力壮的边巴扎西、仁那一直在前面轮流开路,还要行走大概半小时,就可以看到**了,山上天气还不错,有利于行军。
这段通话结束不久后,山上的天气似乎开始变了,云雾渐厚,桑珠等人此时无法观察A组的行动。大家既不想影响队员们的攀登,可又忍不住想了解山上的具体情况,就几次向上呼叫。可是为了节省电池,以备在关键时刻用得上,次仁多吉把对讲机关掉了。
后来,桑珠想到可以通过在三号营地接应的次仁来了解冲顶队员的情况。他说,**附近无风也无云,能见度很好。大家感到很是奇怪,云雾就好像只在冲顶队员和大本营之间拉上了一道帘幕。
但实际上,A组队员此后却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他们从三号营地周边往上观察时,断定离**已经不远了,完全可以从三号营地突击**。然而,越往上走,越觉得遥远。他们在半途中遇到了一条很大的沟,跨越起来路线太长了,这是此前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当他们过沟以后,在接近**时,天上一直在飘雪。时间不早了,他们仍旧行进在冲顶路上。
此后,次仁多吉又断断续续地和大本营通了几次话,报告说雪太深,行走很慢,12时左右,他们到达了海拔7930米的高度,到此时才真正发现距离**很近了。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那盼望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们到顶了!我们成功了!”对讲机里次仁多吉激动得略带嘶喊的声音,打破了大本营的宁静,桑珠与洛桑云登、张明兴兴奋地拥抱在了一起。A组4名队员于16时30分,终于胜利登上了安纳布尔纳的**。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上非常寒冷。
桑珠大声地说:“听到了!我们下面的所有人员,向你们表示祝贺!祝贺你们!”
次仁多吉高喊:“谢谢,谢谢!问候大本营的同志们,向B组的同志们问好!”
桑珠:“听清楚了。现在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完成上面的资料收集工作,然后尽快下山。”
次仁多吉:“我们正准备点火炬,然后拍资料。”
为了支持北京申办奥运会,自治区体委交给探险队员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在**点燃一把圆形的火炬。他们从大本营出发就携带了汽油、棉花和打火机等。此时,把棉花塞进火炬,再倒上汽油,然后把火炬点燃。为了实现对赞助商的承诺,边巴扎西则在寒冷的峰顶打开一罐饮料,一饮而尽。这些场面,都被阿克布用照相机和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奇迹在勇敢、坚韧的西藏探险队员们的努力下实现了。安纳布尔纳的**上,**次留下了中国人的足迹!西藏探险队实现了挑战14座8000米高峰的开门红。
由于登顶路上的积雪又厚又松,且地形奇特,4名队员经过长达13个小时的艰苦行军,跨越1391米的海拔高差,成功地登上**。当年法国人**登顶安峰时,设立了5个高山营地,这次探险队员们完成了从三号营地突击**的壮举,创造了仅用13天时间就登上一座8000米高峰的中国登山新纪录,充分体现了现代登山运动快速、机动的新特点,向国际登山界展示了当代中国登山运动员的实力。
探险队胜利的消息,通过张明兴携带的一台卫星传真机传回拉萨,让指挥部的人们兴奋异常。洛桑达瓦指挥长立刻向在拉萨的媒体发布了这一重大新闻。
在**上,队员们忙着进行一系列“功课”,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26分钟,次仁多吉催促大家开始下撤。由于三号营地以上没有拉保护绳,4人结组行进。
下撤时,天空中一直在飘雪。
从**才下了三四百米时,太阳就完全落山了,山上起了风,上山时的脚印已经无法寻找。天色越来越暗,他们用头灯照明,可能是气温过低的缘故,头灯电池用了不到5分钟就没电了。翻过大沟后,雪坡上的积雪厚达腰部,幸亏有月光照明,他们勉强看得见脚下的情形。大约在7100米高度,他们还遇到一次流雪,尽管没有出事,但在躲避时偏离了正常路线。此时,在他们的脚下,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冰壁,猛然间发现找不到三号营地了。
天色暗下来以后,大本营就通知次仁把煤气灯点在帐篷外面,给归途中的勇士们引路。当队员们在黑夜中看到远处摇曳的灯火时,兴奋极了,就直接奔过去。此时,他们已经偏离行军路线200米开外了。
B组抱憾下撤
当天晚上,B组全体队员在二号营地待机,准备次日向三号营地进发,计划像A组队员一样直接从三号营地冲顶。夜里,他们听到巨大的雪崩之声,仿佛整个山峰都坠落了下来似的,似乎就近在身旁,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殊不知,就是这次大雪崩,彻底断送了5名队员登顶的希望。
4月27日,B组队员按计划在向三号营地前进时,大约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发现原存放在海拔5600米处的冰爪、冰镐等技术装备全部被雪崩下来的堆积物给淹没了。他们只好返回二号营地,等A组队员下来后,借用他们的装备来攀登。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那次雪崩,几乎把二三号营地之间拉好的绳子全部冲掉。等A组队员下撤时,发现上山时使用过的保护绳已经全都找不到了。
次日中午,B组队员再次登达三号营地,但天公不作美,他们一到那里,就开始下起了中雪,很快积雪把帐篷埋了一半。对于裂缝多、坡度大的安峰来说,这样的大雪过后,几天之内是无法再往上行动了。
西藏登山队在30多年的登山实践中,总结出一条登山经验:大雪过后两三天之内不宜向上攀登。如果反其道而行,极易引发雪崩。
在A组登顶后跃跃欲试的B组队员们,面临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除了雪崩和大雪天气外,探险队没有建立四号营地,使两组之间隔了一个营地,无法正常接应。另外,为了限制春季登山、减少山难事故的发生,尼泊尔有关部门规定5月31日为春季登山的“关门时间”。探险队在进山路上多耗费了9天时间,而下一座目标——道拉吉里峰又等待在那里。这样,B组队员登顶的希望也就变得越来越渺茫了。
针对此时面临的形势,探险队上下营地之间展开了认真的讨论,全体队员充分协商后,桑珠果断而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B组放弃登顶,立即下撤。对于未能登顶的5名队员来说,失去这次机会,是如此的难以接受,但理智和**又是探险者理应遵循的**原则,*终他们只��遗憾地撤下来,默默地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其实大家都清楚,短短几天,山上的地形变化较大。队伍下撤时,连他们熟悉的路线都找不到了,冰裂缝也多了,有的地方跨不过去,只好前面一个人轻装使劲跳过去,用绳子把后面的人拉过去,有的地方就只有上下爬了,行动特别困难,好不容易才全部**撤了回来。
4月29日,山区依然在降雪。队员们撤到一号营地,把上面的帐篷等重要物资背运下来。次日,队员们再次向上攀登,冒险撤下一些还要使用的保护主绳。至此,探险队攀登安纳布尔纳峰的行动宣告结束。
队员们经历了未到大本营就穿高山靴、雪套,使用保护主绳等技术装备的艰辛,这在历年的登山行动中还是**。
桑珠多次找机会安慰大家:“尽管我们只有一组队员登顶,那也是成功呀。我下达B组下撤的命令,是为大家的**考虑。雪崩过后,加上连续下雪,我们已经失去了登顶的条件。只要大家健健康康的,我们以后再来,来日方长嘛!”
此话一点不假。此时此刻,探险队员们都没有想到,在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将会在13年后再次孤身回来,并且*终踏上安峰之巅。
2006:洛则圆梦
从安峰下撤的洛则,无法释怀的遗憾一直埋在心底。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04年,探险队在巴基斯坦攀登乔戈里峰。在大本营闲聊的时候,洛则就和笔者说起过有关单独前往尼泊尔攀登安纳布尔纳峰的想法。
2005年底,洛则正式向西藏登山队提交了攀登安峰的申请,并经体育局批准,决定在2006年4月底前往尼泊尔。这也是探险队成立以来**只有一名队员执行的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攀登行动。
由于洛则已经登顶了12座高峰,距离实现14座高峰的大满贯可谓“咫尺之遥”。西藏、尼泊尔登山界对他补登安峰格外重视,给予多方关照。西藏登山学校派出小边巴扎西作为高山协作和翻译一同前往。到达尼泊尔后,洛则还雇用了1名夏尔巴协作队员。
在加都,洛则与国际队友会合:2个波兰人,
1个捷克人,1个加拿大人。从5月4日起,队伍开始徒步向山里进发,3天后抵达安峰南侧海拔4130米的大本营。从5月7日到20日,他们抓住较好的天气,先后建立了6个高山营地,完成了物资运输任务。
5月21日是**冲顶的日期。洛则开路,和队友结组向**攀登。山上积雪很深,他们登到离**100米时,天色已晚,登顶面临巨大的困难。此时几个人没有头灯,他们很清楚,即使登到**,也没办法照相,更难以**回来。*后,他们在晚上8时多开始下撤。
早上出发的时候,洛则吃了点饼干,喝了点速溶茶。此后他们没吃没喝,体能十分虚弱。他还摔倒一次,丢掉了冰镐。在过岩石地段时,路特别窄,又没有保护绳子,洛则就向波兰队友借了一把冰镐,就这样3人顶风摸黑,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8点多才回到营地。
回到营地后,洛则先烧点水,睡了一会,醒来突然发现眼睛睁不开了。估计是前**晚上下撤时因为天黑看不清路,他摘掉了眼镜,由于高空吹雪很厉害,眼中进了雪,患了轻度雪盲,好在眼睛不疼。
第二天,洛则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躺在帐篷里休息。他通过对讲机让小边巴扎西等2名协作队员设法上来接应。24日,经过两天的休息,洛则的眼睛好了一些,能看到点东西了,他就起来烧水。一名波兰队员意外地在帐篷里拣到一袋酥油茶,给了洛则。尽管是三天两夜几乎没吃任何东西,但洛则很奇怪自己竟然一点都不饿。
协作队员克服困难上来了,洛则可以下山了,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是有点模糊,连鞋子也看不到。毕竟三天两夜没吃到什么东西,他没有什么体力,只能走一会,休息一会。从五号营地到四号营地是山脊,从四号营地到三号营地是陡坡,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认真走好每一步。下到四号营地以后,帐篷里有吃的,他就补充了一些食物,继续下撤。
出发5天后,洛则在协作队员的帮助下终于回到了大本营。此后,他们进行了6天的休整。其他国际队友都先后撤走了,但洛则却不想轻易放弃。
6月1日,洛则带领协作队员再次向**发起冲击,当天进抵一号营地,第二天从一号营地跨到三号营地,第三天又跨到五号营地。
像这种连续的跨营行军,对一般体力的登山者来说是很难吃得消的。但对于探险队的队员来说,又似乎天经地义,因为为了赶时间,为了节约食品和燃料等物资,他们往往通过这种超常规的手段去实现目标,令别国同行瞠目。
4日,是*为关键的**。大约在凌晨1时许,洛则他们就出发了。早先天气尚好,但在8时左右,山上开始吹雪,从下面涌上一团团的浓云来。攀登到8000米左右时,云越来越厚,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怎么办呢?距离**越来越近了,洛则心里想:这个时候肯定不能下去,一定要坚持到底。就这样,他们互相鼓励,*终在11点05分到达**。
此时,**上的云特别厚,能见度不到10米。小边巴扎西和夏尔巴协作展开**,洛则拍照,风特别大,他们甚至没有办法看到镜头。
3个人在**上停留了约15分钟,就赶快下撤,当天撤到四号营地,第二天撤到一号营地,第三天才回到大本营。其时,山上在下雪,大本营则在雨中。
5月14日,洛则和小边巴扎西回到西藏。回到了家乡,见到亲人和队友,洛则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次没有遗憾了!明年一定要完成*后一个心愿(登顶*后一座8000米高峰)。”
笔者曾到洛则家里,听他讲述这次不同寻常的攀登之旅,“即便在*艰难的时候,我也没敢想到放弃。**的目标,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上去一次,一定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说到这里,洛则的笑容好像突然间凝固了,显现出一个身经百战、饱经风霜的藏族登山人特有的刚毅和果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