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井通江同志来访,向我展示了他与夫人秦碧燕的画,使我颇为惊讶。多年未见,没想到这位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建国后又长期从事军队政治工作的老军人,如今却掸去身上的硝烟征尘,在离休后的晚年坐下来静心作画,足见他心境的平和,对美好的执着追求。
他告诉我,他们画得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从这些画得雍容富贵的牡丹,火样红艳的木棉花,洁净的红白玉兰,灿烂的金菊,独傲冰雪的梅花,出水的荷花;就可见他们是在视野广阔地作画。
他们用的是工笔技法,从他们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到他们既是对传统技法的师从,又是对各种花鸟细致观察后对传统画法的再认识,所以他们不是对前人画册一味的临摹而处于刻板和被动状态,而是有自己对各色花卉不同感受后的独特表现。他们的牡丹画得很多,也可见他们对这围色天香的偏好。在中国画史上,从((嘉话录))的一北齐杨平华画牡丹~之说算起,至今也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可谓充斥画坛,如何在牡丹画上推陈出新与众不同,一向是众多画家所苦思之事,如近当代吴昌硕、齐白石在画牡丹上既有师承又有变化。井通江、秦碧燕夫妇也在大量画牡丹,足见他们敢于迎难而上。
在花卉之外,他们也偶尔在花枝问点缀禽鸟。对象征长寿吉祥的鹤,他们以淡赭色渲染鳞片状羽毛以及胸、腿、尾的暗部,然后用白粉层染出其明亮部分,形成羽毛根根可数,再用朱砂红点染丹顶,让这仙鹤的翱翔、一 鹤冲天的姿态充满动感。
作画既要勤奋,更是个人气质的体现,明代大画家文征明就说过:一人品不高,用墨无法,乃知点墨落纸大 非细事;必须胸中廓然无一物,然后烟云秀色与天地生生之气自然凑泊,笔下幻出奇诡。若是营营世念澡雪未尽,即日对丘壑,日摹妙迹,到头口与髹采污墁之丁,争巧拙于毫厘也。
这也就是个人的品质决定画家与画匠之分。
我与井通江相识于上世纪五六卜年代,他是革命经历比我们长的老同志,在为人处世中,他具有战争过来的 老军人朴实本色,不佞上不压下,深得我们这些年轻军人的敬重。虽然分别了四十余年,在我的记忆中,他仍然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如今见他以八十一一岁高龄仍在潜心作画,更加重了我对他的敬佩。画若其人,这也是
他如今能具有朴素画风之故:
艺无止境。我也相信,只要井通江、秦碧燕夫妇继续勤奋作画,加强对花鸟的写生,从对实物的反复观察加重艺术的理解,他们的画作会越来越精湛。
我祝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