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卷(2004-2017)/志在云天·中卫市文学作品集》:
沿着黄河,向大漠深处走去,在茫茫大漠上,耸立着一道道黑褐色岩石构成的山梁,犹如上苍随意丢弃的石块,毫无规则地分布在沙漠上。一块块毫不起眼的黑褐色岩石上被古人刻上了古朴形象的图画、文字,那是北方游牧民族物质文化和精神文明的形象体现。在今天看来,其实是把瑰丽的历史画卷永远刻写在岩石上,与大自然同在,让自然见证古人在峥嵘岁月里的生存斗争、社会实践和开拓发展以及对文化、对精神、对美的追求。
尽管今天的教育非常发达,但有些人的素质、对美的追求远不如古人。仔细看一下岩画周围的环境,正是荒漠、半荒漠地带的交汇点,也许山梁的周围昔日是水草丰美的牧场,牛羊在草丛里追逐,牧人们睡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出神。终于,光滑的岩石进入他们的视线,何不在这光滑的石头上刻写一番呢,这不正是消磨无聊的*好机会吗?于是,牛羊在草丛里悠然地吃草,牧人在山岩上用身旁的尖锐物随意刻画着。在深山野地,没有人打搅,没有人注意,任凭各自的想象,想起什么就刻什么,想怎么刻就怎么刻,没有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刻了画了,牛羊吃饱了,夕阳落山了,时光就这么被打发了。���什么理由不能说大山深处的岩画不是牧羊人所为呢,又有哪一个功成名就的文化人舍近求远,艰难跋涉到大山上去书刻呢,谁又跑那么远去欣赏呢?就像今天西海固的牧羊人把牛羊吆在山洼里,随便吼几声山歌野调花儿什么的,而研究者却要到民间到放羊娃那里采风学习一样。古时也好,**也罢,牧羊人的想象总是大胆而丰富,感情总是那么缠绵而悠长。今人把岩画当文化当艺术研究探讨,而这却是古人消遣无聊时光的一种手段,真有趣。
沿着黄河行走,历史文明的碎片在岸边熠熠生辉,随意捡起一片,便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傲视黄河的鼓楼,气势巍峨地高耸着,似乎以她的存在向历史诉说着古人厮守这块物华天宝之地的雄心大志;也似乎向历史标志着一种高度,那是无人攀越的高度;其实又是一个标志,一个城市**位置的标志,历史的中卫城无不围着鼓楼扩展延伸。有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让人能产生共鸣。其实,建筑何尝不是凝固的历史呢,中卫历史的辉煌何尝不是鼓楼一直在阐释着。
把黄河、大漠一览无余的高庙,是历史的中卫用建筑阐释宗教的*好例证。传统的儒释道离不开高深精辟的理论阐述,也离不开高大辉煌的建筑、雕塑张扬,似乎只有二者的**结合,才能成其为宗教。高庙的设计建造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高庙是三个聋子的杰作。如果这一说法成立,那么身智健全的人留下的杰作又何在呢?不过,高庙的确是中卫建筑史上的点睛之作,把一座庙宇在平地上建得高耸临风,登临其上,在大漠雄风的吹拂下,南俯滔滔黄河,北眺茫茫大漠,多么开阔的眼界!香火在脚下缭绕,晨钟暮鼓在耳边回荡,恶人在地狱下受着酷刑的煎熬。虔诚的信士们踏进高庙,面对佛是在表达对黄河的敬畏,还是对大漠的傲视,抑或是对佛道的虔敬?高庙不正是芸芸众生们为自身建造的一座释放信仰、表达感情的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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